杏桃村半山腰的某一栋竹屋里,若隐若现被刻意压抑着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听得人揪心。
“冷,冷,冷。” 牙齿打颤的声音哪怕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厨房的烟洞里炊烟袅袅,阵阵难闻又刺鼻的草药味随着袅袅炊烟往外扩散,令人恨不得把鼻子缩回衣服里面。
隐约中还有一把碎碎念的声音,既傻气又满是担忧的口吻,“喝了药就好了,喝了药就好了,娘马上把药煮好。”
“三嫂,我来看火,你去房里看看盼儿,给她多喂点热水,把被子盖好。”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厨房里窜出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碗,边跑边洒水,真怕她跑到了目的地后,碗里的水还能剩两口不?
这一次没有碎碎念了,反正变成了大嗓门,“闺女,闺女,水来了,水来了。”
顾盼儿前几天染上了严重的风寒,黄老头给她瞧过,开了药,服用了两天,热度退了下去,本以为再养两三天便能康复。
躺了两天,作为一名农村女子,小病都是宁愿干干活,出出汗就会自动病愈的,压根不用躺在床上静养什么。
况且热度退下去后,她觉得除了声音嘶哑点外,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在村子里随意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整个人都舒畅了。
在竹屋那边用过晚膳,她的情况都很好的,便不用傻女人陪她回家睡了,毕竟萧时月一个十岁小姑娘,单独住在竹屋里,她更需要傻女人。
自己屋子里虽然也是自己一人,可是旁边就是小叔的屋子,且她有大冰刀,并不害怕什么。
回家后也没什么异样,便洗洗睡了,到了半夜接近早晨的时候,突然又烧了起来,且因为她一个人睡,全身发热又无人知晓。
直到早上顾小叔起床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去喊她的时候才发现她蜷缩在被子里面,全身像火炉一样,可是嘴唇又哆哆嗦嗦地喊着冷。
顾小叔大力摇晃她都没反应,只会意识不清地喊着”冷,冷“,立马到顾小弟的房间,把他的被子拿过来给顾盼儿盖上。
后者还是抖个不停,不得了,顾小叔把自己的被子都拿了过来盖上去,又马不停蹄地去萧家找黄老头看病。
到了萧家门口,被门卫告知黄老昨天出去办事了,听说要几天才回来,只能让傻女人回家喂顾盼儿喝点温水。
而他则是拿着黄老前几天开的药方,又急急忙忙地去镇上再重新买几天的药材回来。
顾小叔以为,昨天顾盼儿没有好全便嘚瑟地在外面吹了风,故引起”旧病复发“,那就再继续喝前两天的药方便行。
意识不清的顾盼儿,全身滚烫得很,可是身体又是不停地打冷颤,把傻女人吓得直冒泪珠。她想出去找人帮忙,可是闺女这个样子,她又不敢离开。
顾小叔买完药材回来,刚到家,傻女人就抢先拿着药去煎煮了,越着急越想快,越是帮倒忙。
顾小叔让她回房间陪顾盼儿,他快手快脚地把药煮好,端到房间里,傻女人把一碗黑乌乌的药汤给顾盼儿灌了进去。
过了两刻钟,顾盼儿不停打冷颤的症状并没有减少,无论盖了多少张被子上去都于事无补。
这个不对劲,喝了药并没有得到改善,宁愿麻烦一点也不能有差错,顾小叔当机立断,“三嫂,盼儿不对劲,我们带她去镇上医馆看看。”
傻女人作势就要掀开包裹住顾盼儿的被子,把她背去医馆。
被顾小叔阻止住了,“别掀,带着被子去,我去你那边把马车赶过来,你在这里看着盼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