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才为钱的事发愁,家里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断然是拿出不那么多钱的。
孙梅看见他走出衙门,立刻上前扶住他,“儿呀,县太爷找你什么事?刚刚我怎么看见崔家那个老不死的?”
洪秀才有气无力道:“就是他告的我,让我们还嫁妆。”
孙梅立刻暴跳如雷,“凭什么要还他,进了我们家的门,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了。
巧娘死了是咱们家的鬼,东西自然也该归咱们家,县太爷没有听他胡诌吧?”
见洪秀才的脸色难看,她怎么感觉这么悬呢。
洪秀才的回答,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县太爷判了,我们要归还嫁妆。”
崔母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差点没跳起来。
“凭什么要还他,那是崔巧娘带过来的,就是咱们家的,咱们就不还。
我看县太爷就是跟他一伙儿的,欺负咱们家呢。
想要我们家还东西,没门,我们就不还,我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
洪秀才:“要是一个月后不归还嫁妆,我就得坐牢流放,娘,这个事我们得想办法才行。”
孙梅惊呆了,这件事居然这么严重。
“儿呀,你不是秀才吗,你去跟县太爷说说呀。”
洪秀才苦笑,自己是秀才,在一般平民眼中,确实备受尊重。
可在县太爷的眼里,自己算个屁。
“娘,没用的,要是县太爷愿意帮我说话,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判决了。”
“那可怎么办,不行,我去找崔老头说说,凭什么他想要把东西拿回去,就把东西拿回去,没这样的事。”
洪秀才想想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只要崔家的那个老头子愿意松口,这件事就还能解决。
所以孙梅提出去闹事,他也没打算管。
孙梅去到崔家开的食肆,没看见崔父,她看见有人把崔父抬出来,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
立刻叫店小二去把人找过来,还扬言他要是不露面,她就要把店砸了。
过来的不是崔父,而是崔大哥,看见孙梅,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厌恶。
之前两家还没闹翻的时候,他就不喜欢洪家的人,老是过来打秋风。
就洪定文那样的,看不出有什么大本事,脾气却不小,他一直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你还来做什么,我们两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要不是过来吃饭,就赶紧走人。”
孙梅大着嗓门说道:“你当然想让我走了,我还就偏不走。
叫你爹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她一脸“你不配跟我说话”的表情,看得崔大哥拳头都痒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他都忍不住想要揍人了。
“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我能做得了主。
我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这次过来,怕不就是为了我妹的嫁妆来的吧。
你们家霸占我妹妹的嫁妆这么多年,是时候还回来了。
不都说读书人知书达理,你儿子可是个秀才,不会做出贪墨嫁妆,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吧?”
食肆里还有人在吃饭,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呢,听见他们的谈话,立刻议论纷纷。
“还有这样的事?”
“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贪墨别人的嫁妆。”
“还是秀才呢,怎的这么不要脸。”
“你们家穷到活不起了吗,连嫁妆都要贪。”
……
孙梅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朝着那些人吼道:“有你们什么事,哪儿凉快就上哪儿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