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食客看见她还这么蛮横,一个个更加义愤填膺。
只有天底下最不要脸的,最没有出息的男人,才会做出贪墨嫁妆的事。
她可倒好,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你们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怕别人说。”
“嫌别人说话难听,自个儿就不要做事这么难看。”
“怎么好意思找上门来的,要换成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
孙梅见大家一点没有收敛,反而越说越过分,搬出自己的儿子来镇场。
“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秀才,你们小心一点,等他当上官了,我第一个让他收拾你们。”
她的威胁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大家没一点害怕,更有甚者,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放心,就你们家这德行,是做不了官的。”
“你们家穷到连嫁妆都贪,还想着读书考功名呢。”
“秀才多了去了,又不是个个都能当官,说不准是给人写对子呢。”
“你把人的路想窄了,秀才还能写信记账呢。”
……
最后孙梅被气走了,连崔父的头发丝都没见着。
出到门口,她朝食肆吐了口口水。
这件事有这些人什么事儿,他们怎么就这么向着崔家。
看刚才的那个情形,要是她不出来,只怕自己会被丢出来。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回家以后再想想别的办法。
洪秀才一直在家里等着,看见她回来了,立刻开口问道:“娘,怎么样?那老不死的怎么说?”
“我没有见到他。”
洪秀才心中一惊,“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没见到人呢?他们不让你见他吗?”
孙梅在食肆跟人吵了那么大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净,这才开口说道:“我去到他们家的食肆,刚刚开了个头,那些去吃饭的人就疯了一样骂我。
我看他们就是失心疯了,不过是过去吃饭的,还当成是他们家里的事了,一个个那么着急做什么。
儿呀,不是我不想办成这个事,我看崔家的意思,是一点不想跟咱们谈呀。”
洪秀才心里着急,要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好。
要是他们不愿意谈,自己岂不是得赔嫁妆。
他得凑钱把典当的东西赎回来才行呀。
“娘,咱们家还有多少钱?”
孙梅垮着脸说道:“咱们家哪还有钱,连今年过冬的钱都快没了。
儿呀,你以前不是说,你有不少大门大户人家的朋友,要不你去找他们看看。”
洪秀才差点没跳起来,让他去借钱,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娘,我的那些朋友是用来交流学问,谈诗词歌赋的,要是扯到钱,不就俗了吗。”
“可你要是借不到钱,就要坐大牢呀。”
洪秀才:……
咬了咬牙,说道:“过两日我去找他们吃酒,娘,你再给我点钱。”
“前两日不是才给过你吗?”
“那些钱不都拿去买糕点了吗,我身上哪里还有钱。”
提到这个,难免就想到李青芸。
孙梅恨得牙痒痒,都怪这个不识好歹的贱人。
要是她答应这门亲事,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就算崔家的人去告状,他们家在官府有人,还用得着怕他们崔家吗。
到时候不用赔钱不说,还能狠狠打他们一顿板子,打得他们皮开肉绽,下不来床才叫痛快呢。
洪秀才实在没办法了,相约好友吃饭,席间吃得好好的,但是一谈到借钱,那些好友便相互推诿,借口有事离开了。
他郁闷不已,自己又不是不还,等他日后有钱了,必定重金偿还,他们吃不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