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扶苏连作为贤王都勉强,怕不是会被利用着成为针对太子昭的利剑。
想着,始皇嬴政眼中最后一点期待也消散了。
“昭的手段果然不错!”良久,嬴政轻声道,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与此同时,宫外李斯府邸的书房中,烛火通明。
“父亲,太子此举,未免太过霸道。”
李斯的儿子李由皱眉道,“诸位公子不过是议论些宫中琐事,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住口!”李斯厉声打断他,眼中精光闪烁,“你懂什么?太子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站起身,在书房中踱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表面上,太子是在打压诸位公子的气焰,实际上,他针对的始终是长公子扶苏。
今日东宫里议事,长公子扶苏那执拗不懂变通的性子,缺乏政治智慧的缺点,可是暴露无遗了。”
李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太子给了长公子选择的机会,可他偏偏......”
“正是。”李斯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道,“长公子若是识趣,就该顺势而下,与其他公子一般认错。
可他偏偏要彰显自己的‘刚直不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他既不懂变通,又容易被人利用吗?”
李由思索片刻,又问道:“那父亲以为,陛下会如何看?”
李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陛下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从今往后,扶苏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这位长公子,已经不仅仅是与储位无缘了,以后在朝堂上,怕是也不会被陛下重用。”
甚至,为了稳固太子殿下的储君地位,为了避免长公子因为长子的身份被人利用,陛下怕是有可能会彻底放弃长公子。
但这话,李斯没有和儿子李由说出口。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右丞相冯去疾的府上。
“太子手段,果然高明。”
冯去疾轻抚长须,对身旁的门客叹道,“一招之间,既震慑了诸位公子,又让长公子的缺点暴露无遗。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做得光明正大,让人挑不出错处。”
“那我们要不要……”门客试探着问,“提醒一下长公子?”
“不可。”冯去疾摇头,“这是皇家之事,陛下既然默许,我们做臣子的,岂能插手?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深沉:
“太子这一手,分明是做给所有人看的。
他在告诉朝中大臣,谁才是大秦未来的主人。
这个时候站错队,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咸阳城中,那些政治上敏感的老狐狸们,都看出了这场风波背后的真相。
然而,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个隐晦的结果告知以淳于越为首的儒生,更没有人会去提醒公子扶苏。
在咸阳城一处偏僻的宅院内,张良听着心腹的汇报,神色凝重。
“好一个太子嬴昭!”他长叹一声,“不愧是天幕承认的秦太宗,手段果然厉害!”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
“传令下去,收拾行装,我们即日离开咸阳。”
“先生,这是为何?”心腹不解,“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咸阳站稳脚跟,为何要突然离开?”
“太子不是好相与的。”
张良淡淡道,“他既已展现出如此手段,我们再留在咸阳,迟早会被他察觉。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们原本以为,以长公子扶苏的声望和地位,将来必能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