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辩告”,已至第七日。
演武场上,曾经沸反盈天的数万观众,如今只剩寥寥数千人还强撑着精神。
所有人的热情,都在这长达数日的枯坐中被消磨殆尽。
战台上那两道身影,宛如石雕,一动不动。
一场本该是龙争虎斗的巅峰对决,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比谁更能熬的耐力赛。
“还没完?这都七天了,就算是神仙坐而论道,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看不懂,只觉得困。”
抱怨声此起彼伏,连高台上那些大人物,也早已失去了耐心,彼此心不在焉地传音闲聊。
无人知晓。
在外界的死寂之下,一个由洛尘神魂力量构筑的临时空间内,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这里并非什么洞天福地。
而是一座摇摇欲坠,四壁斑驳的茶馆。
这是洛尘记忆中最普通的一角,此刻却成了他们的囚笼。
陆铭的神魂体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端着一杯根本不存在的茶,对着空气吹着热气。
他的神情松弛,甚至带着几分愉悦,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身不由己的处境。
而在他对面。
洛尘的神魂体正襟危坐,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他的白衣依旧,可那股属于太清圣子的超然傲气,已被一种屈辱的阴鸷所取代。
“拿你妹妹的性命作要挟,你就从了?”
陆铭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
洛尘握着茶杯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透明。
“嗯。”
一个字,从齿缝间艰难挤出,带着血腥味。
“这倒是他的手笔。”
陆铭轻笑一声,放下茶杯,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伸手想去拍洛尘的肩膀。
“习惯就好。当他的敌人,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如今你我同为阶下囚,也算是一种缘分。”
“谁与你同类!”
洛尘的神魂骤然绷紧,一股凌厉的气息爆发,将陆铭的手震开。
他猛地起身,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我只是一时不慎,遭了那魔头暗算!我乃太清圣子,迟早有一日,我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面的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迟早会怎样?
挣脱这神魂深处的血莲?亲手斩杀那个男人?
一个连自己的心海神国都守不住被人鸠占鹊巢的废物,说这些,不过是自取其辱。
洛尘眼中的火焰,一点点熄灭,化为死灰。
“行了行了,别整天哭丧着脸。”陆铭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继续聊。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然眼睛一亮。
陆铭身体微微前倾,那张看似轻松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亢奋,他压低了声音,如同分享着最惊悚的秘密。
“说到他法相境时,就已将九尾天狐一族那位,变成了枕边人。”
一提到这等秘闻,陆铭顿时来了精神,身体前倾,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