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平儿!心思细,记性佳!”
“没想到,找到这幅画的机缘,最后竟然应在了平儿你的身上!”
沈蕴此刻的喜悦溢于言表。
说话间,也不禁有些后怕般的庆幸。
如果不是有平儿在身边,并且询问了她,而是按照最初的想法,直接去诏狱问王熙凤。
根据平儿前面所说,这小金库里的东西是王熙凤留给大姐儿巧姐的嫁妆,是王熙凤的最后指望和秘密。
那么,自己去问王熙凤,那个精明又记仇的女人,在自身难保、女儿未来未知的情况下,未必会对自己这个‘仇人’说实话,甚至可能故意误导或隐瞒。
毕竟,当初正是他沈蕴亲手将王熙凤押入风羽卫诏狱的,后来在狱中,也是他亲自其施以鞭刑。
虽说事后他也给了王熙凤不少恩惠,比如让狱卒照拂,带着平儿和大姐儿多次去探望,甚至承诺会看顾巧姐。
但女儿和私房是王熙凤如今最看重的东西,沈蕴确实不敢保证,在涉及巧姐未来保障的核心秘密上,王熙凤会对他这个仇人兼恩人复杂身份的人坦诚相告,风险太大。
而平儿不同,平儿对他,是毫无保留的忠心,是深厚依赖的情意,是完全的信任和归属感。
这份关系,远非他给予王熙凤的那些基于利益交换或怜悯的恩惠所能比拟。
平儿他的女人,自然是会将他的事当作自己头等大事来办的人。
念及于此,沈蕴心中更加感慨唏嘘,看着平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命运的奇妙感。
若非当初果断将平儿留在沈府,并给予新的身份和地位,哪有今日平儿为他指点迷津、顺利找到关键之物的结果?
这或许正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平儿则满脸嫣然笑意,对于沈蕴的夸赞和感激,心中甜丝丝的。
对她而言,只要能够帮助到沈蕴,为他分忧解难,就足够了,就是最大的价值和快乐。
别说是什么机缘,就算是需要她付出更多,甚至性命,她也是愿意的。
看着沈蕴俊美面容上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如同孩童得到心爱之物一般般,飞扬的眉梢和亮晶晶的眼睛。
平儿也跟着情不自禁地展露出明媚的笑颜,笑容里充满了纯粹的开心和为他感到高兴的甜蜜,仿佛沈蕴的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半晌,沈蕴从找到画的狂喜中稍稍冷静,但激动未减,忙拿着这幅至关重要的画卷,转向一旁同样激动难言、灵体光芒微微闪烁的秦可卿,将画面递给她:
“可卿,你快来看看。”
秦可卿的灵体轻盈,伸出半透明的手,似乎想触摸,又在咫尺停下,一双美眸死死盯着画上的每一个细节,感受着画幅散发出清晰感知到的灵力波动。
片刻后,她抬起头,灵体的面容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无比欢欣的笑容,声音带着哽咽般的激动:
“侯爷……没错,就是这幅《海棠春睡图》,果真…果真是被凤姐儿收了起来,一直藏在这荣国府中,妾身的感知没有错!”
此前,她一直坚信画未远离,此刻终于得到证实,那种寻回家园钥匙般的激动难以言表。
沈蕴听她亲口确认,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畅快地笑道:
“好,找到了就好,可卿,这也是你个人的机缘啊……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顿了顿,看着秦可卿期待的眼神,接着郑重说道:
“既然画已找到,你此后便有了一个稳固的栖身之所,不必再担忧灵力消散或被迫害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进去吧。”
说着,示意秦可卿可以寄身于画中。
秦可卿听了,脸上激动的红晕更盛,手持画,朝着沈蕴,庄重地福礼,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搭救妾身于危难,保全妾身魂魄不散,如今又不辞辛劳、多方周折,为妾身寻来这唯一的栖身之所。”
“此恩此德,重于泰山,恩同再造,妾身……妾身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唯愿从此追随侯爷,生生世世,永伴侯爷身边,供侯爷驱策,以报大恩于万一!”
说到最后,她抬眸,那双秋水般的美眸中不再只有哀愁,而是充满了新生的希望、坚定的追随意志,以及看向沈蕴时,那毫不掩饰愈发清晰的柔情与依赖。
这番话,既是感恩,也是誓言。
沈蕴看得内心微动,他能感受到秦可卿话语和眼神中的真挚与重量。
伸手虚扶,同时悄然施展出一丝精纯柔和的灵力,如同无形的温暖手掌,轻轻托住秦可卿正在下拜的灵体,阻止她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