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报告里压根没写决战地点。连个“在哪儿打的”都没提,好像有人拿橡皮擦,故意把关键页给抹了。
但他还是抠出了点线索。
第一个出现在西街废弃锅炉房,灰手套随后堵了南巷地沟口,第三波人最后在下水道主井消失。谢叙拿笔在纸上划了三条线,再摊开自己早就背熟的地下结构图,一比对——
“靠,真给撞上了。”
这哪儿是巧合?简直是老天爷把地图塞他手里,连个锁都不带锁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太像银灯说的“祝福”了。
自打他来这鬼地方,想要啥,啥就自动送上门:隐身衣从天而降,记忆碎片自己蹦进他脑门儿。他一琢磨末日遗产,下一秒就有人给他送线索。
这不是运气好。
这是有人在幕后推他。
谢叙没得意,反而后背发凉。老话怎么说来着?天上掉馅饼,
“魔女,过来,有东西你看。”
地上早已没地洞,但谢叙凭图纸和残留的热源标记,硬是把位置锁死了。他不怕坑,怕的是这坑根本没人挖过——那说明,底下压根没活人,只剩骨头。
魔女凑过来,盯着图看了三秒,猛地抬头:“这不对。”
“啥不对?”
“上下城区之间,理论上该有两百米深。可我们上次下去,感觉最多七八十米。”
她把另一叠材料拍在他手上——那是当年施工队的测绘图,标注得清清楚楚:原本的通道,现在全没了。
谢叙看完,沉默了五秒。
“有人把地缝给填了。”
他随手把最后一页扔桌上。“连末日那会儿的事,全抹得干干净净。像有人专门来过,把所有证据都烧了。”
魔女没说话,手指却抠进了纸角。
谢叙抬眼:“还跟我下去么?”
她愣了下:“你问这个,是怕我拖你后腿?”
“怕你死。”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晚饭吃啥。
魔女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声音发颤:“你别管我。真有危险,你就走。我死在这儿,挺好。”
谢叙没动,也没应声。
她以为他答应了。
其实他心里早算了八百遍——她要是真死了,他不会走。
苍火抱着昏睡的魔女,眼睛红得像刚哭过。
“你真要一个人去?”她咬着牙问,“她醒过来,能活撕了你。”
“我知道。”谢叙把斗篷一裹,转身就走,“你替我看着她。等她醒,我早回来了。”
门“砰”地关上。
苍火盯着魔女的脸,气得直跺脚:“不就是胸大点、个子高点,他至于吗?!老子连妈都没见过,还他妈比不过一个昏迷的魔女?”
她一把把人拽到腿上,生怕她摔着。
“我才不羡慕呢……我连妈长啥样都不知道……”
“是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轻飘飘响起。
苍火整个人炸了,脸瞬间红到耳朵根:“你——你装睡?!”
魔女眼睛还没睁开,嘴角却弯了:“你嫉妒的样子,比谢叙那木头可爱多了。”
苍火:“……你再睡会儿!我这就把你扔出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