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抬手,帝王印浮在掌心,寒光如刃。
门被推开。
屋里灰厚得能淹脚踝。墙上贴满泛黄图纸,地上堆着一摞摞纸箱,角落里立着个发霉的文件柜,柜门半开着,像张咧着嘴的嘴。
没机关,没陷阱。
谢叙神识扫了一遍,没动静。直觉更稳——他活到现在,靠的不是修为,是这双被死亡舔过无数次的本能。
“暂时安全。”他说,“但别离我三步远。”
魔女没应。
她盯着一张地图,眼神像要把纸烧穿。
谢叙皱眉:“我不是在求你,是在下命令。你要是敢走神被坑了,我立马把你和苍火锁一块儿,省得你拖后腿。”
这话一出,魔女猛一点头,快得像生怕他反悔。
她没问“你算老几”,没骂“你凭什么”,连句“烦死了”都没说。
因为她心里装满了别的东西。
谢叙心里叹气,却没催。
他神识一动,整屋子的地图唰一下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全,完整,清晰,但……平平无奇。
正常。太正常了。正常到像没人动过。
这地方每天有人进进出出,要是随便一眼就能看出门道,这秘密早就烂大街了。
他目光一转,落在那些文件上。
这才是重点。
图纸可以造假,但文字——是人写的。
凡人管的文件,不可能藏着核心机密。皇族只会让他们找关键词。
“色色?”他低声嘟囔,“涩涩?”
“射射?”
这些词儿,像诱饵,像筛子,专门钓蠢人。
真正的情报,藏在“物资调拨清单第213次补给延迟”里,藏在“人员编制异常减少87人”后面,藏在某个小职员写错的日期——那根本不是末日那天。
谢叙蹲下,指尖划过一张纸。
霉味呛人。
他没急着翻,他想:
人能编地图,能造假图纸。
但编不了一千个普通人,在日复一日里,写下的那些——无意的、琐碎的、活着时留下的呼吸。
谢叙翻文件跟刷短视频一样,哗啦啦几下就扫完了。那些案子大多烂在旧档案里,没人再提,唯独一个“快乐糖”的案子扎眼——听着像啥瘾品,早几年就绝迹了,压根不值当多看一眼。
真正让他停下来的,是规模。
报告里清清楚楚写了:三支灰手套小队全出动了。那帮人不是小混混,是真能打。报纸上甚至说,皇室差点以为是哪个军阀在搞事,惊得连夜调兵。
谢叙眉头一皱:这不对劲。
皇室?猜得准?别逗了。他们要是真有这脑子,早该把地底的洞全填了。更可能是——那伙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惹了大麻烦,被当头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