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大茂这边绞尽脑汁想要调动工作的时候,刘光齐的日子更不好过。
刘光齐在劳教所的日子,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毫不为过。
高墙电网,严格的纪律,繁重的体力劳动,还有周围形形色色、眼神麻木或凶狠的“同犯”,这一切都与他曾经的“技术员”、“人上人”生活天差地别,他这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刚开始,他还抱着几分怨天尤人的心态,恨刘海中没本事,恨许大茂带坏他,恨易中海、沈莫北不帮忙,甚至恨张明光父女绝情。
但日复一日的磨砺,加上管教干部的严厉教育和同犯间的复杂环境,他那点可怜的傲气和怨气很快被磨得精光,只剩下深深的恐惧、悔恨和对自由的渴望。
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躲闪,干活时拼命表现,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延长这噩梦般的日子,夜深人静时,他蜷缩在硬板床上,想起父母,想起曾经在四合院里虽然憋屈但至少自由的日子,眼泪常常无声地浸湿了枕头,他开始真正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是父亲一味溺宠和高压造成的性格缺陷?是许大茂的引诱?还是自己内心那股不切实际的贪婪和虚荣?
可惜,醒悟来得有些迟了,不过好在半年的劳教期,在煎熬中终于走到了尽头。
释放这天,刘海中夫妇早早请了假,等在劳教所大门外。
杜小兰激动得浑身发抖,不停地踮脚张望。刘海中则背着手,脸色复杂,既有期盼,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茫然,儿子是出来了,可出来之后呢?工作没了,档案上有了污点,以后的路怎么走?
当刘光齐拎着个破旧的行李卷,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出那扇沉重的大门时,杜小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上去抱住儿子,上下摸索:“光齐!我的儿啊!你受苦了!瘦了,瘦了好多啊!”
刘光齐被母亲抱住,身体先是一僵,随即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叫了一声:“妈……”
刘海中看着儿子那副畏缩、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神采的模样,心头像被钝刀子割了一下,又疼又闷。他走上前,干咳了一声,想摆出父亲的威严,说几句“出来就好,以后好好做人”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回来了?回家吧。”
一家三口,沉默地坐上公交车,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
进院时,正是下午,阳光正好,前院闫埠贵正拿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看到刘海中一家回来,尤其是看到刘光齐那副样子,他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他家比我家还惨”的微妙平衡感,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中院,何雨柱正蹲在自家门口逗何晓玩,看到刘光齐,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把脸扭到一边,假装没看见。李小燕在屋里窗户后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