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疗养(1 / 2)

“感觉如何?”邹善走到林夜床边,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声音低沉平稳,像被温水泡过的石头。他的目光落在林夜略显苍白的脸上,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林夜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邹善的右臂,那只手正随意地搭在床沿,手指微微弯曲,带着真实的温度和力量。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又迅速移回邹善的脸上,声音还有些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好多了…就是骨头缝里像爬满了小蚂蚁,又痒又麻。”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询问,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庆幸——他亲眼看着那条手臂在污秽光束中化为飞灰,此刻却完好如初。“邹叔…你的手…

邹善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又缓缓握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真实触感。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你的‘灵枢同契’,不只是分担伤害那么简单。”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句,“当它触发最后的‘复苏之境’时…像是把时间倒流回了受伤之前。不只是伤势痊愈,连失去的部分…也被规则之力‘重置’了。”

这便是“灵枢同契·归元守护”真正的、从未被完全认知的隐藏力量——在被动触发的瞬间,当林夜以“死亡”为代价进入复苏之境时,所有与之链接的友方,状态会被瞬间重置回巅峰,包括任何肢体残缺或不可逆的损伤。而这份“重置”的代价,则由林夜一人承担,化作更沉重的伤痛,压在他的经脉与灵魂之上。

“重置…”林夜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感受着体内经脉修复时那清晰的痛感——每一寸新生的组织都在尖叫,每一次灵力的流转都带着撕裂感。心中五味杂陈,这能力强大得近乎逆天,可代价也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当他再次看向邹善活动自如的右手时,那份沉重感里又掺杂了一丝真切的宽慰,像冬日里晒到的第一缕阳光。

“嗯。”邹善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仿佛这只是件寻常事。他转而看向旁边睡得不安稳的林昼,声音放柔了些:“小家伙怎么样?”

“医生说主要是精神力透支,血脉印记还有些震荡波动,”林夜的目光落在弟弟紧蹙的眉头上,瞬间柔和下来,像被融化的冰,“静养几天,慢慢用灵力安抚就好。就是…总做噩梦,刚才还在喊钥匙。”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林昼的小眉头又猛地皱紧了,像拧成了一个小结,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毯子边缘,指节泛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含糊地喊着:“哥…快跑…黑水…好多黑水追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探了进来。是刘禅,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卡通图案的小帽子,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到林夜醒着,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惊扰了空气:“林夜哥哥,你醒啦!诸葛伯伯说可以进来看看你,但不能吵醒小昼弟弟。”

他身后,刘备温和的脸庞也露了出来,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衫,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他对林夜和邹善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真切的关切,像一位长辈在看望自家晚辈。

没过多久,小小的VIP病房就变得热闹起来。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夏侯杰、周瑜都陆续来了。他们脱去了战斗时的铠甲与装备,换上了寻常的衣物——关羽穿了件藏青色的对襟褂子,更显沉稳如山;张飞套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胸前印着个憨态可掬的熊图案,倒中和了他身上的豪气;赵云是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马超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帽绳垂在胸前,眼神依旧锐利;黄忠则是件军绿色的夹克,脊背挺得笔直,丝毫不见老态;夏侯杰是件深蓝色的工装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周瑜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儒雅得像位学者。

各种压低的问候和关切声在房间里交织,像一首温暖的合唱。张飞的大嗓门即使刻意压低了,也带着穿透力,他凑到林夜床边,蒲扇般的大手本来想拍林夜的肩膀,可手到了半空又硬生生停住,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排白牙:“嘿!小子,命真硬!躺两天就醒了!想当年俺老张在长坂坡…咳咳…”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刘备无奈地看了一眼,只好悻悻地收了声。

“翼德,夜小友需要静养,莫要惊扰。”诸葛亮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和周瑜最后走了进来。诸葛亮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能量波形图,显然是林夜的实时监测数据,线条跳动间,能看出他的灵力正在缓慢回升。

“诸葛先生,公瑾先生。”林夜想撑起身子打招呼,却被诸葛亮抬手示意躺好。

“不必拘礼。”诸葛亮走到床边,羽扇轻轻点在林夜的手腕上,一缕温和精纯的法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林夜枯竭的经脉,游走一圈后才收回。他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嗯,撕裂处已有新生的脉络雏形,寒髓心的药力化开得不错,正在滋养本源。只是亏空太大,如久旱之地,需得细雨润物,急不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夜床头柜上,“那把钥匙…”

林夜的眼神暗了暗,他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打开的小木盒。盒子是黑胡桃木做的,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里面铺着深蓝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几片细小的、黯淡无光的金属碎片。正是那枚铜钥匙最后残留的碎片,已经没有了丝毫能量波动,触手冰凉,像最普通的黄铜废料,再也看不出曾经承载过规则之力的模样。

“小昼醒来后,一直攥着这几片不放,连睡觉都揣在怀里,”赵云站在床边,看着那木盒,轻声补充道,“后来还是哄着说先让夕桐保管,等他好了再还给他,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