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点点头,端着那碗几乎见底的鱼汤,低着头往家走。
晚风一吹,她脸上的热意散了些。
可心里却堵得慌,很显然,这趟门,算是白出了。
秦淮茹端着碗往家走,只觉得院里的目光都黏在自己身上,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同时觉得脸烫得能烙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快步走,几乎是冲进了自家屋门。
门口,贾张氏和棒梗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了。
见她回来,贾张氏忙不迭的招手。
“淮茹,快进来!汤呢?赶紧给我倒一碗,我先帮棒梗尝尝咸淡。”
说着就从身后摸出个碗,这个院只比秦淮茹手里的稍小那么一点点。
秦淮茹看着那碗,心里暗自叹气。
就自己手里这点汤,连恐怕这碗底都盖不住。
贾张氏见她站着不动,眼一瞪。
“发什么呆?赶紧的!”
秦怀茹被她吼得一哆嗦,赶忙把碗往前递了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婆婆,您看.....”
贾张氏这才瞅见碗里那点可怜的鱼汤,清亮亮的,连个鱼影子都见不到。
她当即拔高了嗓门:“这刘老太婆搞什么名堂?就给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秦淮茹刚想解释,贾张氏已经一把夺过碗,粗鲁的把那点汤倒进自己碗里。
旁边的棒梗举着小碗凑了过来:“奶奶,还有我,给我也倒点。”
贾张氏咂咂嘴,把空碗往秦淮茹手里一塞。
然后她就对棒梗说:“乖孙,奶奶先帮你尝尝,有点淡,明天让你妈再去要!”
棒梗哪里肯依,小嘴一瘪就想哭:“我要喝鱼汤!我就要喝!”
秦怀茹看着手里的空碗,又看了看撒泼的儿子和一脸理所当然的婆婆,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她张了张嘴,想说刘婆婆家确实没剩多少,想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可话到嘴边,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院里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她鼻尖发酸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难呢?
棒梗见碗里空空如也,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撒泼。
“我要喝鱼汤!我就要喝!你们不给我喝,我就不起来!”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扭头看向贾张氏,眼神里满是求助。
贾张氏却瞪了她一眼:也是开口了。
“看我干啥?自己没本事,就弄回那么点汤,连块鱼渣都没有!你不会多要些回来?”
“她家是真的没剩多少了,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吃完了,锅里就那么点汤,全给我端回来了。”
秦淮茹红着眼圈辩解。
“她说没了就没了?你就这么信啊?”
贾张氏撇着嘴,满脸不屑。
“指不定是把鱼肉都藏起来了,就故意给你留口汤糊弄人!”
“我亲眼看见他们把锅都端出来了,锅里真的就那么点.....”
秦淮茹还想解释,可贾张氏根本不听。
棒梗的哭闹声越来越大,引得院里邻居都往这边瞅。
秦淮茹又羞又急,站在原地低着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
贾张氏见她这样,更不耐烦了
“你一个乡下丫头,哪来这么多眼泪?让你干点事推三阻四的!把碗拿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