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并肩王”和“紧急军务”咬得极重。
老太监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里骂娘,军械?
内库里除了金银绸缎就是古玩珍奇,哪来那么多旧军械?
这借口还能再敷衍点吗?但他脸上不敢表露分毫,
这位并肩王如今权倾朝野,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
魏忠贤更是他手下头号恶犬,心狠手辣,惹不起惹不起。
他连忙示意手下几个噤若寒蝉的小太监: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魏公公的话吗?快!快把库门打开!利索点儿!”
沉重无比的库房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魏忠贤一挥手,龙卫们立刻鱼贯而入,动作迅捷无声。
随后,一辆辆罩着厚重黑布的马车被赶到了库门前。
车轮压在库房内光滑的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吱呀声,
显然车上装载的东西极重,车辙在石板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这动静惊起了栖息在库房高大檐角的几只乌鸦,
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不满的怪叫声,飞入了沉沉的夜空。
不远处的街角阴影里,一个穿着户部官服的值夜官员偷偷探出头,
他是被这夜半三更的异常车马声吸引过来的。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隐约看到马车是从那戒备森严、
只存放皇家金银的内库方向出来的,车上还严严实实地盖着黑布,
行迹鬼鬼祟祟。“这……这是运的什么?看这车辙印,绝不是普通物事……
莫非是……是银子?我的天爷!这么大阵仗,深夜运银?想干什么?”
他心里直打鼓,有种撞破惊天秘密的恐慌感和兴奋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他伸着脖子,想看得更清楚点,甚至想数数到底有多少辆马车时,
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他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
“大人,看够了吗?这夜深露重的,小心着了风寒。”
那官员吓得“妈呀”一声怪叫,魂飞魄散,脚下一软,
整个人向后一仰,“噗通”一声跌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冰冷的污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官袍,他扑腾着,呛了好几口脏水。
他那顶象征身份的官帽掉在污浊的水面上,滴溜溜地打着转,
显得既狼狈又滑稽。那名如同影子般的龙卫冷冷地看了一眼
在水沟里挣扎扑腾的官员,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隐回了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微妙。
龙椅上的崇祯皇帝果然问起了昨夜宫中的异响,
他年轻却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朕听闻昨夜宫内似有车马喧哗,持续良久,不知是何缘故?
可有爱卿知晓?”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站在百官之首,
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的王龙。
位列百官之首的王龙,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那柄御赐倭刀鞘上镶嵌的鸽血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