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元秋也是昏得彻底,连浇三桶水才哆嗦着醒过来。
刚想咳一声,一摇头就甩下满脸泥水,还听见李吏的声音:“干净了!弟兄们,把他抬到号舍去!”
赵元秋被呛得连连咳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衙役架了起来,他急着喊:“你们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弟兄们!” 李吏喊了一声 —— 都是一个衙门的同僚,彼此早有默契。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 “唰” 地松了手,赵元秋 “咚” 地摔在地上,刚醒的人又晕了过去。
司农寺官员们齐刷刷看向李吏: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可转念一想村口的事,又暗自嘀咕:这姜家村人就没个正常的,就不怕日后被报复吗!
若是姜家村人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必然满是不屑:怕还是有些怕的,但想欺负咱们村的宝贝疙瘩不中!
“各位大人,试验田咱们看完了,接下来去客堂歇歇脚,再细聊后续安排。” 如意一边引路,一边笑着说道。
其实刚才先带众人看试验田,是她故意的 —— 就是要让这些人亲眼瞧见赵元秋的惨状。
没办法,对付这群倨傲的京官,只能杀鸡儆猴才能一劳永逸,也只好先委屈 “圆球先生” 当这个例子了。
两刻钟后,一行人重新走回农学院的院子。
崔翟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小先生,据老朽所知,这农学院开办有些时日了,怎么没见一个学子呢?”
他这话可不全是好奇,心里藏着算计:若是能抓住如意 “渎职” 的错处,或是查出她 “拿官府银两办学却没落到实处”,自己就能顺理成章找个理由离开这偏僻地方,不用在这儿受气。
如意只笑盈盈地看着崔翟,那眼神慢悠悠的,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片刻后才开口问:“崔大人,眼下是什么时节?”
这话问得崔翟更疑惑了 —— 他总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怕不是又挖了坑等着自己跳,只能老实答道:“是五月下旬。”
如意听了,依旧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其他几位司农寺官员。
她心里不免沉了沉:若是司农寺尽是这般连农时都拎不清的官员,夏国岂不是养了一群只领俸禄不干事的蛀虫?到头来遭殃的还是百姓。
张首辅在京中怕是也无奈吧 —— 对不住了如意丫头,实在是司农寺还得留些实干的撑场面,只好委屈你好好教育这群 “何不食肉糜” 的官老爷了。
看着这群官员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张主薄见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来了气:
“各位大人!你们身为司农寺的官,一路从京里过来,难不成没瞧见北方正赶夏收?”
崔翟脸上有些挂不住 —— 他路上明明见着田埂里麦子黄了,方才不过是急着找茬没深想。
可事到如今,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强辩道:“夏收之事自然知晓!只是老朽好奇,既然办学有些时日,怎的一个学子都没见着?”
“老大人既知道农学院的事,便该晓得咱们收的都是各村平民子弟。”
如意淡淡道,“眼下正是夏收大忙,家里麦子等着割,学院早放了夏收假,让他们回家帮着干活去了。”
说完这话,如意没停,接着道:“好叫各位大人清楚,咱们农学院的课,可不只是在屋里念书 —— 大多时候,都在试验田里。” 说着抬手朝身后的试验田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