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私藏、转借或是虚报损耗的情况。”谢知意脸色微沉,轻拍簿册,“便按宫规罚俸一月,再把这事在各宫传一声,也好让所有宫妃都知敬畏、懂珍惜。”
“奴才明白,定将娘娘的叮嘱传到。”吴掌事躬身应下,又想起一事,“对了娘娘,换下来的旧窗纱,按规矩该送回内官监清点登记,还是留在咱们宫的杂役房,给下人们做些防尘的小罩子?”
谢知意盯着吴掌事,“吴掌事这是在考较本宫呢?”
“奴才不敢。”吴掌事跪下道。
谢知意冷笑一声,“往年皇后娘娘是如何处置的,就依旧例,这道理吴掌事不懂吗?”
“娘娘息怒,奴才是一时忘记往年的旧例,又怕错了章程误事,才斗胆向娘娘请示,绝无考较之意!”吴掌事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
谢知意端起茶盏,浅啜一口,久久不语。
吴掌事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娘娘,奴才真不是有意忘却旧例!往日里处置旧物,都是按皇后娘娘定的章程来,偏今日一时糊涂记岔了,才会请娘娘示下,求娘娘宽宥奴才的无心之失。”
“但愿你是真的糊涂忘了旧例。”谢知意放下茶盏,扯着帕子按按嘴角,“起来吧。”
“谢娘娘。”吴掌事起身,再不敢多言。
“行了,事情说完了,你们就去忙。”谢知意淡然地说道。
周掌事和吴掌事行礼道:“奴才告退。”
出了正殿,一直走到宫门处,周掌事不解地问道:“你今天犯什么糊涂?”
“真是一时忘了。”吴掌事目光闪烁地道。
“是真忘了,还好,要是......咱们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宫里的事,一步错步步错,别为了些蝇头小利,忘了规矩的厉害。”周掌事提醒道。
“你说什么!”吴掌事猛地拔高声音,又慌忙压低,眼神惊恐地看向四周,见没人经过才松了口气,“你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收银子了?不过是一时忘了旧例,你别乱说!这要是被人听见,误会了,我可是百口莫分辩了。”
周掌事瞥了眼他色厉内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淑妃娘娘有子嗣又得宠,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你掌管司设监这些年,何时犯过‘糊涂’?我劝你,往后做事还是掂量着些,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到时候连怎么栽的都不知道。”
吴掌事沉默不语,周掌事失望摇摇头,却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