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意朕知晓了,但炘儿生母案情未明,此时托付抚养为时尚早。且你孝期未过,当以静养为重,不必为皇子琐事劳心,此事朕自有安排。”萧浔语气疏离地道。
“陛下,孝期虽重,却不及皇家子嗣安危要紧。”余少云垂眸握紧帕子,语气添了几分恳切的坚持,“炘儿如今没了生母照拂,乳母终究是下人,难顾周全。臣妾身为中宫,若能亲自教养,既能让他在正途上成长,也能堵住宫外‘皇家疏于抚育子嗣’的闲话,更能替陛下稳住宗室舆情。这并非琐事,而是关乎皇家体面与子嗣未来的大事,还请陛下三思!”
萧浔抬眸看向她,眸色深沉无波,语气却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皇后不必多言。宗室舆情与皇家体面,朕自有考量。炘儿的抚养之事,需待王良人案情审结后再议。你若真为皇子着想,便安分静养,莫要在此刻多生事端,徒增纷扰。”
余少云脸色一白,却不肯就此作罢,她深吸一口气,屈膝再行一礼,声音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恳切:“陛下,案情审结尚需时日,炘儿年幼,一日不可无妥帖照料。臣妾并非有意违逆圣意,只是忧心皇子安危。宫中人心复杂,若因拖延让他受了半分委屈,或是遭人暗害,臣妾万死难辞其咎。还请陛下念在皇家血脉金贵,允臣妾先将炘儿接入中宫照拂,待案情明朗后,再听陛下最终安排。”
“来人,送皇后回启元宫。”萧浔不想再听她说,语气冷硬得没有半分转圜余地:“孝期静养是朕的旨意,皇子之事亦无需你再费心。即日起,若无朕的传召,不得擅自离宫求见。”
刘永顺连忙上前躬身应诺:“奴才遵旨。”
余少云浑身一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握着帕子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不敢再违逆圣意。
她望着御案后神色冷沉的帝王,嘴唇嗫嚅了两下,终究没能吐出半个字,只能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臣妾……遵旨。”
说罢,她挺直僵硬的脊背,转身一步步退出殿外,明黄色的凤袍裙摆扫过地面,却再无半分往日的雍容,只剩满心的不甘与憋屈。
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间的光影,萧浔眸色愈发沉凝,指尖重重叩在御案上。
他岂会不知余少云的心思?
无非是想借着抚养二皇子巩固中宫地位,可炘儿生母案情未明,且中宫抚养庶子,后宫风波会更盛,于二皇子也未必是福。
“刘永顺。”萧浔沉声道。
“奴才在。”刘永顺应道。
“派两名得力嬷嬷即刻前往承祥宫,协同乳母照料二皇子起居,一应饮食用度皆需仔细查验,不得有半分疏漏。”萧浔语气凝重,“另外,严令承祥宫上下,不得擅自向外透露二皇子近况,也不许任何无关人等靠近,违者按宫规重罚。”
“奴才这就去办!”刘永顺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