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骂本侯,不过是为自己骂的,却还要打着‘为天下百姓’的幌子。
本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张采被骂得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一旁的张溥则心虚到了极点。
听着江宁话里话外将他们这些读书人贬得一文不值,大牢里的一众囚徒顿时叫嚷起来,有人不服,想与江宁辩驳。
有人直接破口大骂。
见状,江宁转身怒喝:“全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谁再敢乱喊,直接拉出去砍了!”
众人闻言赶忙噤声,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江宁说要砍人,绝对不是玩笑的,无非是多砍少砍的区别。
张采此刻愤怒到了极点,仿佛江宁扯掉了他身为读书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怒声吼道:“江宁!
你这市井出身的武夫屠夫,懂什么?
四书五经你懂吗?
中庸论语你懂吗?
治国之道你懂吗?
也敢在我等读书人面前大放厥词!
我等有心为国出力,奈何你这奸佞怂恿陛下暂停科考,我等报国无门,难道还不让说几句话?
不过是说了几句、写了几篇文章,你便悍然发动文字狱,将我等读书人尽数下狱,这便是你心中的大义、脚下的原则?
这便是你所谓的一心为国为民?”
江宁冷笑道:“文人们总爱以笔治国、以口论政,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只因你们从未站在本侯的高度,又怎会懂本侯眼中的风景?
怎敢擅自评判本侯的功绩?
本侯要让大明人人平等,不分士农工商贵贱。
要让天下百姓朝有食、暮有宿。
要让天地开阔,四夷臣服,要辅佐陛下缔造真正的国与家!”
张溥闻言满脸怒色,骂道:“你这祸国殃民的武夫屠夫,穷兵黩武!
煽动朝廷四处征战,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想过吗?
又鼓动陛下在北方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视天下万民如家奴,视国库如私产,挥霍无度!
以一人之心夺万民之心,屡屡破坏祖制!
你所推新政,全无益处,与民休养生息更是空谈,无非是上下其手、搜刮民财,致民生困苦!
如今更是对士绅学子举起屠刀,强夺其财,罗织罪名!”
江宁冷笑连连:“本侯且问你,国库空虚、辽东建奴作乱、九边军备荒废、卫所崩坏、各地灾情四起、朝堂党争不断,若是换做你,该如何处理?”
张溥一脸傲然:“那自然是明君道、正臣直、肃清本源!
天子广施仁德,官员勤政爱民,与民休养生息;征兵备伍,内平祸乱,外御强敌!”
江宁哈哈大笑,拍着手道:“好!好!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却全是一堆屁话!
若仅靠天子一人广施仁德便能改变天下大势,那坐在龙椅上的便不是人,是神了!
若天子真有这般本事,又何须群臣辅佐?
你说来说去,却从未提如何解决国库空虚,寻常百姓家都知道‘手中有钱、家中有粮,心中不慌’,照你所说,是让满朝文武、边疆将士、天下万民都饿着肚子吃天子的‘仁德’、朝廷的‘仁政’吗?
真到那时,天下万民、边疆将士怕是都得活活饿死!”
张采脸色一变,赶忙改口:“我何曾说过让天下万民、边疆将士活活饿死?”
江宁追问:“那你倒是说说,要让他们有饭吃、有粮用,靠朝廷每年的赋税根本不够,银子从哪里来?
你出还是我出?”
张采顿时语塞,无从反驳。
江宁又冷声开口:“至于你说的天子暂停科举,你们报国无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天子只是暂停科举,并非废除!
地方官府依旧可以向朝廷保举有学之士入国子监读书,朝廷也会从国子监挑选有才干者进行官政培训,然后下放地方为官,或参军入伍报效朝廷。
可你们瞧不上低贱的武夫,又吃不了国子监的苦。
但本侯可以告诉你们,如今二十万京营将士中,弃笔从戎者不在少数!
他们有的是秀才、举人,有的是进士,甚至有在朝堂任职数年、品级不低者,毅然弃文从武,为大明征战四方!
受伤后仍不忘报国,转而任职地方,主政一方、造福百姓,这就是你说的‘朝廷堵死了你们的报国之路’?”
张采满脸怒容,吼道:“江宁!
你这是诡辩!
文武岂能混为一谈?
你这是胡来!”
江宁笑道:“行了,南郭先生,不用喊那么大声。
若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那拉头驴过来,咱们都喊不过它,难不成驴还更占理了?”
闻听此言,张采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