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团军……装备差距太大了。”
鬼子的坦克开过来,国民党军队的机枪子弹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一样,战士们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个人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但他知道,他不能只是旁观。他的仓库里,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和物资,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用在最致命的刀刃上。
十一月初,冀南方面的消息越来越糟。日军凭借绝对的火力优势,猛攻中国军队在城北河流沿岸仓促构筑的防线。炮火连天,阵地反复易手,伤亡惨重。
十一月四日,一个阴霾密布的日子。坏消息最终传来:日军坦克碾碎了残破的城防工事,冲入了冀南城区。守军血战数日,弹尽援绝,被迫向西南方向溃退。冀南,陷落。
消息确认的那一刻,江河所在的牛角山的基地里一片寂静。
耳际,仿佛能够隐约能听到难民南逃的哭喊声。
“哐当!”这次不是拳头,而是江河随手拿起的一个粗瓷碗,被他生生捏碎!瓷片割破了手掌,鲜血混着茶水滴滴答答落下,他却浑然不觉。
耻辱!痛心!还有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杀意!
他走到院中,仰望北方阴沉沉的天空。那里,有陷于囹圄、生死未卜的忠贞弟兄老隋;那里,有在倭寇铁蹄下呻吟沦陷的大好河山!
奉天,关东军监狱,地下审讯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臭和一种金属灼烧后的焦糊气。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在昏暗灯泡的照射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老隋被粗大的铁链吊在半空,双臂展开,整个人像一个破败的十字。他身上的棉袄早已被皮鞭抽得稀烂,和凝固的血污黏在一起,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被汗水、血水浸透,一绺绺贴在额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从那偶尔抬起、透过发丝缝隙射出的目光中,才能看到一丝不屈的火焰。
皮木义穿着一身笔挺的日军军服,锃亮的皮靴踩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他左手依旧吊着绷带——那是饺子馆搏杀时留下的纪念,右手则拿着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条斯理地在老隋面前晃悠。
“隋桑,”皮木义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关东腔,语气却显得很“诚恳”,“何必呢?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秘密,皇军大大有赏。金钱,地位,甚至送你和你剩下的家人去日本安度晚年,都可以商量。何必在这里受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