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元帝一飞升,她即刻扶祁望登基,祁让再有不轨之心,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杀了他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死了,祁望不会再受到他的蛊惑,就会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
如此才是两全其美。
皇后热血沸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就让人请父兄进宫,商讨起了助景元帝早日飞升的计划。
父兄被她的想法吓一跳,说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满门抄斩,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铤而走险。
皇后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冒险,便听从两人的劝告,说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没承想,刚过了一天,她就听说祁让先后拜会了朝中几位重臣,还亲自备了厚礼前往安国公府提亲。
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皇后再也坐不住,下定决心要助景元帝早日飞升。
祁让已经交结了朝中半数官员,倘若再做了安国公府的女婿,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说起来,她原打算让国公府嫡女江晚棠给祁望做太子妃的,可祁望不知从哪听说江晚棠娇生惯养,脾气暴躁,死活不肯同意。
现在好了,江晚棠做不成太子妃,要去做祁让的王妃了。
万一祁让当真借着国公府的势力夺走了皇位,祁望哭都没地方哭去。
且不说皇后这边在听闻祁让去国公府提亲后如何着急,国公府的众人突然听闻祁让登门提亲,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江晚棠第一时间猜到祁让是来求娶她的,拉着国公夫人的手又哭又闹,说自己死也不要嫁给祁让。
想当初祁让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四皇子时,就曾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逼着她当众给江晚余道歉。
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原想着把江晚余的事告诉母亲,借着母亲的手给自己出口恶气。
谁知还没等母亲有所行动,父亲先找到她,将她狠狠教训了一通,并警告她和母亲不许去招惹柳絮巷那母女二人,说那母女二人身份特殊,此事若传扬出去,国公府名声不保,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母亲不敢违逆父亲,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只好忍气吞声将此事压下不提,她自个还因为对皇子不敬,被父亲罚跪了三天祠堂。
她咽不下这口气,打算花钱雇人去柳絮巷给江晚余点颜色看看,派去的人却被锦衣卫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抓去了北镇抚司。
她震惊之余,唯恐事情传到父亲耳中,自己又要挨罚,从此便歇了报复江晚余的心思,再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她和江晚余和祁让沈长安等人再无交集,父亲前段时间还说皇后有意让她嫁入东宫做太子妃。
太子妃等同于未来的皇后,她自然满心欢喜,谁知她等来等去,没等到太子那边的消息,反倒等来了祁让登门提亲的消息。
这让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她不喜欢祁让,哪怕祁让如今已经封了王爷,她也不要嫁给他。
嫁给他,这辈子顶了天也就是个王妃,说不定还要去外地就藩,和家人远隔千里。
做太子妃,将来就能做皇后,做皇太后,光耀门楣,青史留名,何等的风光。
总之,她宁死都不会嫁给祁让的。
国公夫人自然也盼着自家女儿能当上太子妃,可太子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她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她想着,若是太子看不上她女儿,女儿嫁个王爷做王妃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没想到,女儿反应如此强烈,对逍遥王如此抵触,竟说出宁死都不嫁的话来。
国公夫人无奈,只得好生安抚她:“你先别急,王爷才刚进门,未必就是求娶你的,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去前面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江晚棠抹着眼泪道:“母亲还探什么探,我是国公府的嫡女,剩下几个妹妹都是庶出,哪里配得上他的身份,他肯定是来求娶我的。”
国公夫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就为难道:“那你说怎么办?”
江晚棠道:“我随母亲一同去,只要他开口,我就当面拒绝他,省得母亲一来一回的传话,耽误了时间,父亲自作主张替我答应下来。”
“这,这能行吗,你一个姑娘家……”
国公夫人还有些犹豫,江晚棠已经不由分说挽着她出了门。
“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母亲就别瞻前顾后了,一时的失礼,总比一辈子相看两厌要好。”
国公夫人说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前院的待客厅。
待客厅里,江连海让人上了茶,陪着祁让分宾主落座,一番寒暄过后,才忐忑不安地问他:“王爷今日驾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祁让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开门见山道:“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亦不是那拐弯抹角之人,本王今日是特地来贵府提亲的,恳请国公爷割爱,将令千金许给本王为妻。”
他来时带了许多礼物,江连海心里是有数的,只是听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意,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迟疑间,江晚棠挽着国公夫人的胳膊走了进来。
江连海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江晚棠松开国公夫人的手,走到祁让面前,对他福身一礼:“多谢王爷抬爱,请恕臣女不能答应这桩婚事。”
“……”祁让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江大小姐,你知道本王求娶的是谁吗,你就跑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