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世界,最大的威胁就是黑暗。
这开局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也不禁让我莫名的心头一沉,目光紧随着有限的光亮,在椁室里照了一圈儿。
限,只能照到椁室的局部,没办法确定面积有多大,地上凌乱的散落着一些陪葬品,应该是上次他们仓皇逃跑,没来的带走而遗落的,透着一股杂乱与仓促。
在‘天窗’正下方最显眼的地方,有几个翻倒的木器残骸和青铜器,这些明器的制形古拙,不同于普通的战汉青铜器,器皿的表面不是常见的饕餮纹,而是蛇形和虫形的抽象纹饰,带着明显的地域特色。
不过我此时我也没把心思放在这些陪葬品上,随着光柱在黑暗中移动,在手电筒能倾斜的最大角度,我终于看到了想要寻找的目标。
那是一个巨大的、同样用黑木垒砌打造的棺椁,估摸着有两米多高,轮廓静静的藏在椁室的黑暗中,如同一头沉睡千年的黑色巨兽,带着一种极强的,震人心魄的神秘压迫感!
由于照射的角度不够,为了看的更清楚,我只能再攥紧绑在身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直接把半个身子从‘天窗’探了下去。
也就是我刚把脑袋扎进去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寒潮湿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仿佛是这一头扎进了千年不见天日的冰窟窿里,头凉腚热的感觉下意识的让我脖子一缩,猛吸了一口气,又闻到了一股滤毒盒过滤不掉的,极其浓烈的恶心尸臭味。
更让我内心警铃大作的是,椁室里还不单单只是这浓烈尸臭味,感觉还裹挟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异味,有点类似大量草药腐烂后混合着铁锈的腥气。
我强忍着这混合的浓烈异味霸道地冲进鼻腔,半屏着呼吸把手电筒照向隐藏在黑暗中的棺椁,手电光柱定格的尽头,首先跳跃进我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惨白的人!正倚靠棺椁坐在地上,直面对视着我!
我再定睛一看,那哪儿是什么人,而是一具浑身覆盖爬满蛆虫的尸体!
手电光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聚光灯,刚好就把那具瘫靠在棺椁上的尸体照的清清楚楚,尸体身上的衣物还未完全腐烂殆尽,但密密麻麻的蛆虫已经被养的非常肥硕,像是一锅煮沸的米粥,覆盖了尸体的每一寸体表,疯狂地蠕动、翻滚、钻营!尤其是在头部的眼窝、鼻口这些孔窍处,聚集的格外厚实,有些被挤落,“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
我原本就闻着浓烈的尸臭味,在咬牙强忍着生理不适,再一看到这恶心至极的景象,那一道强忍的生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也根本来不及再去看棺椁的情况,赶紧把身子从‘天窗’里缩回来,一把扯掉脸上戴的防毒面具,“哇”的一声往外喷了一口污物,胃里的翻滚排出去后,这才稍微的缓了口气。
“小守,咋了?咋了?什么情况?”
杨老大在上面听到了我的动静,瞬间情急的朝下大喊。
刘赖头他们也全都紧张起来:“操了,阴阳先生都顶不住?我们挖了四夜,这不会白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