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腐败巨人观,要像看见家常便饭一样保持冷静和淡定,这些都是专业土夫子的基本功。
我刚才的反应说起来有点丢份儿,主要还是视觉冲击力来得太突然,再加上浓烈的尸臭味,才让胃里来了个猝不及防,心里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吐完那一下后,我擦了擦嘴角的污物,朝上面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一边重新戴好防毒面具,老气的闷声回道:“没事!里面的味儿就是有点冲,一时没防备!”
杨老大一听,紧张情绪稍缓,但语气里还是带着担心:“真没事儿?
“有个棺椁,明器还剩下不少。”我一边回答,一边重新调整了一下身子,把绳子在肩膀上绕了两圈:“拉住绳子,送我下去!”
从刚才探照的情况来看,椁室里除了那具腐尸之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特别的异常,具体情况只能进入椁室再看。
杨老大在上面叮嘱道:“下去后先别解绳,看情况不对就喊一声!”
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下墓了,最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互相交代好事宜后,杨老大又让刘赖头几人帮忙一起拽着绳子,把我一点点送了下去。
这次在心理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虽然椁室里的那股混合着异味的尸臭依旧浓烈,但至少胃里不再翻江倒海。
我屏息凝神,随着整个身子下入椁室,更明显的阴寒潮湿感袭遍全身,杨老大他们在上面把绳子一点点下放的很慢,我的身体在阴冷的空中缓缓旋转,手电光柱如探照灯般刺破黑暗,虽然效果不太明显,尽头勉强也能照到椁室四周的墙壁。
从光柱照射到的尽头来估量,这个椁室比我预想中的要大一些,整体呈规整的长方形,高度约莫五米,长宽大概在十米乘八米左右。
那副巨大黑木棺椁就放置在椁室的正中央,如同一只沉睡中的巨兽,带来的不仅仅是压迫感,还有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冲击力!
但我的目光并没有过于在黑木棺椁上停留,而是先谨慎的拿着手电筒,把整个椁室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当光柱扫过椁室壁面,我注意到这个椁室并非全部都是用木头垒砌的,底部是以夯土和石材垒砌的一米多高的基座,再往上垒砌的才是黑木,中间也有混掺了一些打磨平整的石材,用来作为主要承重。
这种椁木和砖石混合建造的石椁室,我倒还是头一次见,在此之前甚至闻所未闻,应该是独属于当地的一种建造工艺。
椁室里散落的陪葬品也比刚才从上面看到的更多、更杂,除了之前看到的翻倒的木器残骸和造型古拙的青铜器,角落随处可见摆放的陶罐、陶俑、玉器碎片。
但那些摆放在角落里的陪葬品上都覆盖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给我的第一直觉像是某种腐烂后的植被根茎,表面还附着了一层像是苔藓的霉斑,在手电光的光照下泛着一种微弱的点状蓝光。
正当我心中诧异,准备再去定睛细看,脚尖这时触碰到了地面。
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当整个脚掌落地,脚下传来的接触感并不是坚实的,而像是踩在了松软的海绵上,随着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下去,直接就下陷到了脚踝,跟着传来鞋被浸湿的刺骨冰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