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昨天晚上开始在城里疯传的两个消息。
一个说太子在北疆缴获了百万石粮食,正藏在城外秘密军仓。另一个说太子准备从泾水运粮。
第一个,太夸张,。第二个,他将信将疑。
万一呢?万一太子真的有粮呢?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掌……掌柜的!不好了!太子府的售粮点,摆……摆到咱们门口了!”
“什么?!”钱庸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前堂,从门缝里向外望去。只见自家粮铺的对面,一辆辆满载着米粮的板车一字排开,东宫的卫士正在搭起棚子,挂上“太子府平价售粮点”的旗幡。而街道上,闻讯而来的百姓已经开始自发地排起了长队,那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这一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了!
钱庸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太子府把摊子摆在自家门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警告!这是最后的通牒!
他仿佛能看到,五日期满后,自己因为“囤积居奇,扰乱市价”的罪名,被廷尉府的虎狼之吏拖走,家产被抄没,妻儿流落街头的凄惨景象。
不行!绝对不行!
一股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对魏钱的恐惧和对暴利的贪婪。
“开门!开门!”他冲着已经吓傻的伙计们嘶吼,“把库里的粮食都给我搬出来!卖!都给我卖了!”
“掌柜的,咱们卖多少钱一斗啊?”一个伙it计颤声问道。
钱庸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二十钱!不!十八钱!只要有人买,就卖!”
“吱呀”一声,紧闭了三天的钱记粮行大门,轰然打开。
“卖米了!钱记粮行卖米了!十八钱一斗!”伙计的叫喊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对面正在排队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骚动。
“十八钱?虽然比太子府的贵,但不用排那么长的队啊!”
“快!去那边买!”
一时间,原本在太子府门口排队的长龙,立刻分流了一部分,涌向了钱记粮行。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咸阳城都为之震动。粮价,在连续飞涨了数日之后,第一次,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
“砰!”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被魏钱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