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一个女人窜出来, 给了她一巴掌。
Jas怀疑自已今天犯太岁。
女人打架他不是没见过,也并没兴趣驻足观赏,但Ni在那女人手底下实实在在挨了两下,相当凄楚狼狈,眼下总不能撒手不管。
他尽量挡在她前面,帮她脱身。
可没想到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女人竟然如此凶悍恋战。
“你不过就是个人老珠黄没人要的二手货,还嘲笑我不要脸勾引人?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想勾引人,也没有资本!”
“你说什么?贱人你敢再说一遍!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白姓聂了!”
“姓聂了不起吗?!有本事你今天在这条船上弄死我,看看你们聂家会不会保你!”
“弄死你?孙元鑫看上的果然是便宜货,烂命一条,我嫌脏了自已的手!”
“你管不住自已男人,就在家好好待着,何必出来丢人现眼?我和姓孙的已经是过去式,你以为自已未婚夫是什么香饽饽?”
Ni一把搡开碍事的Jas,指着聂雨倩,“我今天既不是他带上船的,上了船更没跟他有任何交集,你一上来就打我,自爆家丑吗?孙元鑫也真是蠢,带你出来给他丢人!”
Jas这回彻底听懂了。
原来两个女人是为了一个男人厮打。
他很后悔自已的绅士作风,惹了一身骚。
想掉头走,楼梯上层已经陆续有脚步声。
“Jas,发生了什么事?”
谢郁白从人群里走下来,脚步停在倒数第二级台阶,并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
Jas有些窘迫。
他是可以当谢郁白父亲的年纪,以为自已能游刃有余泡个妞,却遇上这样奇葩的闹剧,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他只能摊手耸肩,向谢郁白苦笑,用英语说,“恐怕我今天的运气有点差。”
Ni听见动静,这才一惊,后知后觉转过来。
台阶上看热闹的宾客不在少数,谢郁白的目光也终于首次落在她身上。
不带轻蔑、嘲讽、嫌恶,连审视都算不上,只是一种辨认,辨认她是刚才甲板上已经闹过一次笑话的女人。
Ni的脸顿时比和聂雨倩撕扯时都烫得厉害。
难堪,窘迫,愤怒,甚至委屈。
Jas说他运气不好,她觉得,自已运气更差。
早知如此,她连这条船都不会上。
刺痛的头皮不知何时得到了缓解,她定睛看聂雨倩,果然松开了她的头发,也如自已一样定立原地,脸上是同样的羞窘。
甚至更甚。
顺着她的目光,又撞上那个淡漠清冷的男人。
Ni混圈多年,打磨出了最敏锐的第六感,她突然猜想到了一种极有趣的可能。
这样一来,刚才自已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打上来,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嘲讽了聂大小姐真正在乎的男人。
可怜的孙元鑫,指不定以为自已魅力多大,以为未婚妻跟着来盯自已的梢……
Ni发自内心冷笑。
聂雨倩却没空再关注她,红着脸掩面往包厢里钻,整理衣服和妆容去了。
Ni颇觉无趣地扭头,只看见谢郁白和Jas离开的背影。
Jas边走边掸着袖子,仿佛在掸掉什么晦气。
Ni懊恼自已让一条大鱼白白溜走。
“看什么看!都散了!”
她驱赶围观群众,心气也怠懒下来,想找个清静地方休息。
下一秒,头皮再次传来刺痛。
这次的力道比刚才聂雨倩下手狠多了,她觉得自已的头发可能已经被扯下来一绺。
“啊!”她转身,心一颤,惊呼,“孙少!你弄疼我了!”
孙元鑫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识过的阴鸷,整张脸被一团黑冷的雾气笼罩。
“孙元鑫!你干什么!放开我!”
Ni觉得自已再不求救,可能真的会有人身危险。
“你疯了吗?这可是樊少的派对,不是你们孙家的地盘!你再不撒手我……”
孙元鑫一巴掌甩过来,将她的尖叫怒骂打成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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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怎么不提醒我?”
Jas摆脱麻烦后,玩笑似的向谢郁白发难。
正好樊星洲搂着Mandy走来,刚才下层的动静他也听说了,特地来了解情况,顺便向郁白的贵客一表东道主的歉意。
Mandy有种看好戏的兴奋,但嘴上却替姐妹解围。
“Ni平时不这样的,今天可能是喝了点酒,情绪上头。”
樊星洲勾唇笑,“她是你朋友,你喝多了不会也这样吧?”
Mandy佯怒,打他胸口,“讨厌!我才不像她那样,给人当小三。”
樊星洲笑了两声,一边重新给Jas一行人叫酒水,一边随口问Mandy:
“你刚才说她有男朋友,而且也在船上,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就被“砸”到了脚边的地毯上。
Jas再次被吓了一跳。
女人匍匐在地,身后伫立一个男人,逆光站在太阳底下,茶几上投下一片阴森突兀的暗影。
谢郁白和樊星洲看清那男人的脸,同时皱眉。
樊星洲的脸色比谢郁白更难看。
他当下就决定,派对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开除他的游艇管家。
放乱七八糟的女人上来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人也混进来了?
樊星洲永远不会忘记毕业舞会那晚,谢郁白踹出去的那一脚。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他打架,说实在的,爽爆了,比他自已上去打都爽。
他也当然有这个自觉,谢家和孙家的梁子,这辈子难解,索性他直接站队表态,从此有他樊星洲在的场子,也见不得“孙”这个字。
“叫安保。”
樊星洲干脆果断撂下三个字,就要带客人转移。
Jas知道不是冲着自已来的,不再展示多余的绅士风度,无视Ni狼狈求助的眼神,带着几个白人离开甲板。
谢郁白却仍坐着,一动不动。
“白哥,你走,这儿有我呢。”
樊星洲攥着拳头,冷冷盯紧孙元鑫,亟待爆发。
谢郁白示意他,“你带她去处理伤口。”
樊星洲眉头紧锁,为难地看地上的女人。
她的脸的确已经不能看了,唇角还溢着血痕,孙元鑫这狗杂种下手忒狠,果然跟他大哥是一个基因,人渣中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