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正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姜母坐在一旁,给他夹了块蚌肉。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噙着笑。
吃着吃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抬眼对周安说道。
“小安,今天下午你们出去摸田螺的时候,福贵来找过你。”
“福贵?”
周安嚼着嘴里的肉,愣了一下。
放下筷子仔细想了想这个名字,脑子里很快就有了印象。
“哦,是他啊!”
昨天村里奎大爷办七十大寿,他和姜宁去帮忙。
在后厨忙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福贵。
那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手脚麻利。
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麻袋,打开一看。
里面全是蜷缩着的穿山甲,足足有七八只,个个膘肥体壮。
周安当时就惊着了,他进山打猎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多穿山甲。
所以对这个叫福贵的男人,印象格外深刻。
“婶子,那福贵哥找我有啥事儿啊?”
周安赶紧追问,心里带着几分期盼。
姜母舀了勺汤,笑着说道。
“福贵说,你昨天跟他提了一句,想跟他一起进山瞧瞧。
他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他和几个兄弟伙,打算明天早上进山。
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要是去的话,明天一早就在村口等着他们。”
“真的?”
周安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立马放下碗,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兴奋。
“去,去,肯定要去的!”
虽然周安独自一人上过山,打过猎。
但是自己一个人去,和有本地人带着一起,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福贵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祖辈都是靠山吃饭的。
对这方圆几十里的山路、水源、猎物栖息地都门儿清,比自己熟悉多了。
而且听昨天寿宴上的人说,福贵打猎的本事,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跟着他这样的本地人一起进山,肯定能少走不少弯路。
说不定还能碰到大家伙,碰上好货!
第二天早上,鸡叫头遍那会儿,周安就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麻利地套上衣服,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沉睡的弟弟们。
刚来到院子里,一股勾人的麦香混着油香,就从厨房飘了过来。
周安走进厨房,只见姜宁正站在灶台前忙活。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着,案板上已经摆着五六张,金黄焦脆的烙饼。
边缘鼓着小小的气泡,咬一口准能掉渣。
“醒啦?”
姜宁回头瞥见他,嘴角弯出个浅浅的笑。
拿起几张刚烙好的饼,用油纸仔细包好。
厚厚一摞塞进周安手里,语气温柔。
“福贵哥他们每次上山打猎,都得跑一整天,太阳落山才能回村。
这饼子是用玉米面掺了点白面做的,顶饿。
你带上,到时候饿了就拿出来垫垫肚子,别硬扛着。”
周安捏着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刚烙好的余温。
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他把饼子小心地揣进怀里,又转身回屋。
从门后的墙根儿处,取下老丈人的那把猎枪。
周安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确认枪膛没问题。
才把枪稳稳地背在了肩上。
“好嘞,那小宁,我走了。”
周安对着姜宁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往门口挪。
“等等!”
姜宁追了两步,脸上带着几分不放心。
拉着他的袖子,又叮嘱道。
“在山上可得注意安全,跟福贵哥他们紧紧走在一起,可别自己瞎窜。
山里岔路多,野兽也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周安回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晚上准带着猎物回来!”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村口走去。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
周安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脚步越走越轻快。
等他来到村口时,原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已经站着三个男人了。
为首的正是福贵,穿着件深蓝色的土布褂子。
肩上也背着一把猎枪,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周安快步走了过去,对福贵笑着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
“福贵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福贵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没有,我们仨也才刚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他伸手一指身旁个子最高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肩膀宽得像座小山。
胳膊上的肌肉,把土布褂子撑得鼓鼓囊囊。
黝黑的脸上,刻着几道浅浅的疤痕。
看着就透着股悍劲儿,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很。
“这个是大庆哥,是咱村打猎的一把好手!”
接着,福贵又指向另一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