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你体内的神脉,倒是比我想的更顽固。”西王母缓缓抬起手,手指摩挲着黑色令牌的边缘,令牌上的纹路亮了亮,“可惜,再顽固的神脉,到了我这里,也只能变成滋养昆仑墟的养料。”
话音落下,祭坛下的黑红色液体突然掀起一道巨浪,足有三丈高,朝着石门的方向涌来。巨浪还没到近前,那股灼热又阴冷的气息就先裹住了主角团——灼热是因为液体里的神元,阴冷是因为里面的邪气,两种气息混在一起,像是冰火两重天,激得齐乐打了个寒颤。他的神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共鸣,是纯粹的恐惧,掌心的青金色光网瞬间黯淡了一半,边缘的山海兽虚影直接消散了两尊,只剩下烛龙和驺吾还在苦苦支撑。
夕想纵身跃起挡住巨浪,脚却像被钉在了雪地上,小腿以下的肌肉完全僵硬,连动一下都疼。体内的妖力滞涩得像是凝固的猪油,别说凝聚灵力,连维持人形都变得困难,颈后的鳞片又塌了几片,灰色的范围越来越大。许轩想催动青铜鼎虚影挡在前面,可鼎影晃了晃,竟直接碎了两尊,剩下的七尊也摇摇欲坠,鼎身上的饕餮纹彻底褪成了白色,连呜咽声都快听不见了。李砚的文气屏障更惨,之前的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咔嚓”一声彻底裂开,紫竹毛笔“啪”地断成两截,笔尖的墨汁溅在雪地上,瞬间被邪气吞噬,连一点黑色的痕迹都没留下。
“这就是……神的力量?”
齐乐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的刺痛越来越厉害,他能感觉到西王母的威压正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像是无数根冰针,要把他的神脉冻住、碾碎。缩在他肩头的白泽残灵更惨,独角的蓝光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连最基本的预警都做不到——在绝对的神威面前,这只曾经能洞察天下邪祟的神兽残灵,竟也只剩下了颤抖,毛茸茸的身子缩成一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巨浪越来越近,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神明的残魂在挣扎——有的是人的形态,有的是兽的模样,它们的躯体半透明,却能看到脸上的痛苦。黑红色的液体里还裹着细小的锁链,像毒蛇似的扭动着,像是要把主角团拖进祭坛,和那些神明一样,变成西王母滋养昆仑墟的祭品。西王母站在祭坛顶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喜悦,也没有得意,就像是看着猎物终于走进了陷阱,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别想着抵抗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实质化的力量,像一块巨石,直接撞在齐乐的胸口。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粒,“从你们踏入昆仑墟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结局,就已经写好了。”
巨浪离齐乐只有一丈远了,黑红色的液体里,一根锁链已经伸了出来,朝着他的脚踝缠去。齐乐却突然攥紧了拳头,掌心的神脉光虽然黯淡,却没有熄灭——他看着祭坛上挣扎的烛龙残灵,看着烛龙眼里不甘的光;看着身边摇摇欲坠的同伴,夕的鳞片还在往下掉,李砚握着断笔的手在发抖,许轩的嘴角还在渗血;他突然想起了白泽残灵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时他们还在山下的破庙里,白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郑重:“神脉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自保的,是用来守护的——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守护你认为对的事。”
这句话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齐乐的心里。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西王母的视线——那视线让他的眼睛生疼,像是在看一团燃烧的黑火,可他没有移开,反而把腰杆挺得更直。体内的神脉还在被威压压制,每一次流转都带着刺痛,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喊道:“你是神又怎么样?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把他们变成祭品!”
话音刚落,他掌心的神脉光突然爆发出一道微弱却坚定的青金色光芒。这道光芒没有向外扩散,反而顺着他的手臂往体内收,像一条小溪汇入大海,最后凝聚在丹田深处——那里的神脉原本缩成一团,此刻竟慢慢舒展开来,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温暖的力量,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对抗那看似不可战胜的神威。
西王母看到这道光芒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露出除了漠然之外的表情——那是一丝意外,像是没想到这只“猎物”还能反抗;还有一丝不悦,像是被人打扰了精心准备的“游戏”,原本平静的眼底,竟泛起了淡淡的黑芒。
她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对着齐乐的方向虚按了一下。祭坛上的锁链突然绷得笔直,发出“铮”的脆响,烛龙残灵的惨叫瞬间拔高,金色的神元顺着锁链疯狂外流,像是被人拧开的水龙头。更多的神元流进令牌,令牌上的黑气暴涨,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下一秒,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黑色光柱从令牌顶端射出,光柱里缠着无数细小的锁链,直直地朝着齐乐的丹田射去——这一次,她不再是试探,也不再是玩弄,而是要直接击碎他的神脉,断了他最后的挣扎,让这只“不听话的猎物”彻底变成祭品。
光柱射来的瞬间,空气都被烧得扭曲,连悬在半空的雪粒都瞬间化了,变成了白雾。齐乐能感觉到丹田传来的剧痛,像是有把巨锤要砸进来,可他没有躲——他看着身边的同伴,看着祭坛上还在挣扎的神明残灵,掌心的青金色光芒再次亮了几分,这一次,不再是退缩,而是迎着光柱,准备正面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