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明怨生往下坐去,把自己半截泡在水泉之中。
“我方才从你那渡来不少丹力,如此大的量,除非苦挨,没有解法。”
“更莫论,此药专对心上人动情,你若在我身侧一刻,我便会欲火难消。理智崩弦只是一瞬之事。你找到涂山忆,问他要压制之法。也许,你能解了这药,因为……”
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
明怨生挂着张受伤的脸,又道:“你离开时,用神力把院子封住,过几日我便好了。不用担心。”
委屈的样貌,无形中击溃着玹灵子的心。
他心口一动,酿春丹仿佛寻到灌溉的圣水,肆意扩散舞动,野蛮生长。
“唔!”玹灵子身躯不稳,跌入水中。
明怨生将他接住,没让他全身没入泉水。
玹灵子重新用神力压制胸口的悸动,摁下后,手却一刻不敢离开胸膛。
明怨生不明他如何压不住这悸动,明明他如此决绝,不接受自己一份爱……
不对,酿春丹对“无情者”无用,对“有情者”才是烈火。
他来时丹药便已作祟。
他……还爱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几分药性带来的燥热。
玹灵子平复好自己后,并未提起离开的步伐。
池水漫到两人胸口,雾气模糊了彼此的神色。“涂山忆说,你从前中过这药,失控伤了许公子。”
他轻声问,“你是怕现在也伤害我,对吗?”
“嗯。”明怨生垂着眼,“你说要做挚友,我不会越界、也不会痴心妄想。”
“那……那若……我不走呢。”玹灵子金睫轻轻颤动,指尖在水底捏紧衣角。
明怨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怎会说这番话。
“你还好么?情术已经发作了?”他疑问着。
“没、没有!我……压制的很好。只是想起一些旁人的话,他们说这药是天下第一情毒,若不行事,你会……”
“阿玹,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明怨生打断他,“你现下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回去吧。”
“……”玹灵子一时哑口,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如何。
说要割断的是他,说做挚友的也是他。
可还没过多久,心思变了的还是他。
“我,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很惶恐,也很搞不清……”
“嗯,我明白。”明怨生柔下音色,指尖勾过他的碎发。
“你说的我都不明白,所以最好别怜悯我,凡事以自己为先,知道吗?”
他浅淡的笑着,眼中满是对玹灵子的珍视。
爱让情术无法自拔,爱也让他不再受这样的控制。
金眸在颤动,他愈发搞不懂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你真的……很珍视我。”
明怨生苦苦的笑着,若不珍视,何须苦等万年。
玹灵子滚着喉,泛起泪光,“为什么呢?”
为什么对他这么个混蛋,如此珍爱。
“不为什么,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灼烫的泪,从眼尾滑下。
神力压制住酿春丹的燥热,却没压制住胸口怦动的心。
玹灵子不顾后果,拉过明怨生,一把吻住。
热泪的珠子,擦过他们的脸颊,坠入汤泉。
玹灵子伸手,掌心抚在明怨生的胸膛,神力退散妖力,解除酿春丹的囚牢。
明怨生吓得握住人的手腕,却抽不走他的手。
须臾,酿春丹解禁后,玹灵子小鸟啄人的吻,也紧随停下。
“你不后悔?”
“不后悔。”
温热的身躯逐渐靠近,丝腻的香味,萦绕在他身侧。
明怨生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他拽过人紧紧抱住,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对方真实的体温与心跳。
池面的涟漪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没有抗拒,只有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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