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鲲又道:“还是人家汪巡抚大方,也慧眼识珠,知道团练都是你的功劳,这次邀请你去,什么都没做,先给了你一个中营游击的位置,还说好了,只要你帮着在浙江练出一支新军来,将来他保你一个总兵。这么好的条件,比陈凡那厮大气多了。”
听沈鲲越说越不堪,沈彪训斥道:“陈大人于我有恩,你岂敢这么说他?”
沈鲲撇了撇嘴道:“哥,也不是我不尊重他,我这是帮亲不帮理,你是我哥,他陈凡只要不帮你,那我就要骂他。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是你亲弟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沈彪这次没有反驳,只是看了弟弟一眼道:“别废话了,我先回海陵打个转,不能落人口实。你帮我跑一趟浙江,就跟汪大人说,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便到杭州。”
沈鲲兴奋道:“好咧,哥你放心,这次我们兄弟两一起,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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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彪的出走,陈凡心里不是滋味。
回想起与之过往的经历,如今历历在目,从县学两人发生抵牾,到冰释前嫌。
从组建团练,他第一个响应,到最后,他将团总的位置交给他代理。
从乡试结伴赴考,到两人同时中榜,回乡路上抵足长谈。
但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在每一个分叉口上,人都面临着选择,也面临着亲朋故交的不断离去。
陈凡不想因此与沈彪闹翻,他有他的选择。
陈凡只是感叹,他的人生路上,又少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就在他思考得失之时,武徽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门外又有百姓闹起来了!”
陈凡眉头一皱,他上任路上,被人拦了轿子时,冯之屏就曾对他说过,上任被拦轿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这任上估计纷纷扰扰之事颇多。
陈凡初时还不以为意,但这两天下来,确实都是些坏消息,这又让他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因果。
“让他们推举个领头的,然后带进来。”陈凡交代道。
可下一秒,他改主意了:“你让老八叔去,再让老八叔将冯先生和黄判官请来。”
武徽微微一愣:“那我……?”
陈凡道:“你去海陵团练,把覃先生叫来。”
武徽这才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黄老八引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那老头刚进门,立刻跪在地上道:“陈大人,小老儿又来麻烦大人了!”
陈凡一听这话,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拦轿人中为首的老翁。
陈凡整理了一番心绪,笑着道:“老翁快快请起,出了什么事?怎么又将本官的官厅围了?”
那老汉又愧又急:“小老儿知道大人是个好官,所以没办法,只能来求大人,别的人听说此事,非要跟着过来,并非是围了大人的衙门。”
陈凡闻言,声音更加温和:“那老人家所为何事?”
“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