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风大了些,林凡提议放风筝。二柱子扛着他那画满花道道的笛子,非要给风筝“伴奏”。他一吹,笛子“吱呀”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丫丫的蝴蝶蚂蚱风筝直往下栽。“别吹了!”丫丫跺着脚喊,“再吹我的蚂蚱要吓哭了!”
二柱子赶紧停了,挠着头笑。这时,天上飘来个陌生风筝,蓝底白花,像只大蝴蝶。“那是谁的?”大家都抬头看,只见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在河对岸招手,“我娘做的蓝蝴蝶,能比过你们的蚂蚱不?”
二柱子急了,举着丫丫的蝴蝶蚂蚱就跑:“比就比!”他逆风跑着放线,风筝摇摇晃晃追上蓝蝴蝶,俩风筝在天上转圈,像在跳圆舞曲。丫丫拍着手喊:“超过它!超过它!”
姑娘的风筝线突然断了,蓝蝴蝶晃晃悠悠往河里飘。“哎呀!”姑娘叫了一声。林凡纵身跳进河,游过去捞风筝,水凉得他一激灵。二柱子在岸上喊:“凡哥加油!别让蝴蝶淹死了!”
林凡把湿漉漉的蓝蝴蝶拖上岸,姑娘红着脸道谢:“我叫蓝溪,就住河对岸。”她看着丫丫的风筝,“你的蚂蚱真可爱,能教我做不?”
“能!”丫丫拉着蓝溪的手,“我教你画胖蚂蚱,我哥会搭架子,林叔叔会糊纸,可厉害呢!”
二柱子拍着胸脯:“明天来我家,我给你露一手——用槐花汁染风筝,保证比你这蓝蝴蝶鲜亮!”
太阳落山时,蓝溪抱着修好的风筝回去了,说明天一定来。丫丫数着自己风筝上的梧桐叶,二柱子给笛子重新粘了鸡毛,林凡在菜地里浇最后一遍水,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撒了把星星。
“明天会更热闹不?”丫丫问。
林凡望着天边的晚霞,晚霞像只大凤凰,正展开翅膀。“会的,”他说,“热闹着呢。”
天还没亮透,二柱子就爬起来捣鼓槐花汁。
他把攒了好几天的槐花倒在石臼里,抡着木槌使劲砸,汁子溅得满脸都是。
“得浓点,染出来才鲜亮!”他一边砸一边嘟囔,槐花黏在胡子上,像贴了朵小百花。
林凡被砸得“咚咚”声吵醒,推开窗见他跟石臼较劲。
“你这是要给石臼染颜色?”林凡喊。
二柱子举着木槌回头,脸上一道紫一道白:“凡哥,这汁子能染风筝,蓝溪准喜欢!”
林凡瞅着石臼里的糊糊,忍不住笑:“你这哪是染汁,跟猪食似的。”
小花来的时候,车筐里装着个竹筛,晒着些绿豆。
“凡哥,二柱子哥,煮点绿豆汤败火。”她掀开筛子,绿豆绿莹莹的,“我娘说天热,喝这个舒坦。”
二柱子扔下木槌就去抓绿豆:“我帮着剥壳!”被小花拍开手,“去洗手!看你那爪子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