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伸手就想去抓，被小花拍了下手：“洗手去，看你那手黑的，刚摸煤了？”
二柱子嘿嘿笑，跑去井边洗手，水花溅得满身都是。
正吃着油饼，院外传来“扑腾扑腾”的声音。
丫丫背着书包跑进来，手里举着只纸糊的小鸟，翅膀上还粘着羽毛。
“林叔叔！我娘说这能绑风筝上，像真鸟跟着飞！”她把纸鸟往风筝架子上一绑，还真像那么回事。
林凡往她手里塞了块油饼：“慢点吃，吃完教你把鸟绑结实点，别飞着飞着掉了。”
太阳爬到树杈时，孩子们跟赶集似的来了。
那个扎凤凰风筝的男孩，今天拎着个小布包，里面是些鸡毛，白的黑的都有。
“我爹杀鸡剩的，”他举着鸡毛喊，“给凤凰粘尾巴，比绸带带劲！”
二柱子凑过去抓了把白鸡毛：“给我点，我给笛子粘个鸡毛掸子。”
男孩赶紧把布包抱紧：“不给，我凤凰的尾巴还不够长呢。”
林凡教孩子们往风筝上粘鸡毛，用浆糊抹在鸡毛根上，轻轻按在尾巴上。
“粘对称点，不然风筝飞着歪。”他手里的风筝刚粘好，风一吹，鸡毛飘得像真鸟开屏。
丫丫粘着粘着，把鸡毛都粘在了纸鸟头上，像戴了个鸡毛帽。
“我这个是凤凰鸟！”她举着喊，引得孩子们都围过来看，笑得前仰后合。
二柱子蹲在角落里，给笛子粘鸡毛。
粘得乱七八糟，有的鸡毛朝上，有的朝下，像个刺猬。
小花走过去瞅了瞅：“你这笛子是要去跳大神啊？插这么多鸡毛。”
二柱子梗着脖子：“这叫……威风！吹起来有气势。”
结果一吹，鸡毛被吹得满天飞，逗得小花直拍大腿。
中午吃饭，二柱子说要做“鸡毛饭”，其实就是米饭上撒了把芝麻，说芝麻像小鸡毛。
他往锅里倒了点香油，结果倒多了，米饭油乎乎的，像泡在油里。
“我看像油拌饭，”小花笑着说，“不过闻着挺香。”
孩子们可不管这些，扒拉着吃得香，说比糖油饼顶饿。
下午风特别大，孩子们扛着带鸡毛的风筝往河滩跑。
丫丫的凤凰鸟风筝最惹眼，纸鸟翅膀上的羽毛被风吹得扑棱棱响，铃铛还在“叮铃叮铃”叫。
“我的鸟会飞啦！”她举着线轴疯跑，风筝在天上忽高忽低，像真鸟在追云彩。
那个男孩的凤凰风筝，尾巴粘满了鸡毛，风一吹，鸡毛飘得老长，真像凤凰开屏。
他举着风筝跟丫丫比赛，俩风筝在天上你追我赶，鸡毛掉了一路，孩子们跟在后面捡，喊着“凤凰掉毛啦”。
二柱子举着他的“鸡毛笛子”，跟在后面瞎吹。
“嘀嘀嗒嗒”的，调子跑得没影了，可孩子们听得欢，跟着他的笛声蹦蹦跳跳。
有个小胖墩抢过笛子，使劲一吹，脸憋得像个红苹果，笛子“噗”的一声，鸡毛全吹飞了。
太阳快落山时，天上的风筝还在飞，鸡毛在风里打着旋儿落下来，像下了场鸡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