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剑眉微挑,狼尾高束,发尾挑染更显深红,当即回击:“哎不是?”
“山淼,还有心思吃烤肉呢?岳姚呢?岳姚白天可跟咱离祖腚后转了一天呐~!”
说着,淳安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透着豪放的痞气:“我早看出来了,岳姚喜欢咱离祖!”
岳姚闻言,面色一红,娇弱的身形连连摆手,连带着肩膀处的麻花辫一齐晃动:“淳…淳安!别乱说…我,我只是好奇血咒浮石而已!”
她旁边,岳峙浓眉大眼瞪圆,嘴唇宽厚张开,哈哈一笑:“哎呀,妹子,你别听他胡说,逗你玩儿呢,不过话说回来,那石头白天看着真不一样,阴刻时黑不拉几的,阳刻这么亮堂呢?!”
一人:“哎哎哎,这是我烤的!”
另一人:“谁看见算谁的!”
“金龟,瞅瞅,这株草药里的艮炁跟旁的都不一样!”
“哦哦哦,烫烫烫哦哦!”
众人打趣间,酒碗碰撞叮当,肉香四溢,篝火噼啪作响。
夜风吹来,带走一丝疲惫,留下满村的欢声笑语。
这哀牢山,倒也不觉有多可怕了。
…...
过了半夜,众人喝得醉态百出,鼾声在村中央回荡。
篝火渐弱,余烬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有人倒头睡在篝火旁,红袍棕袍凌乱,酒碗滚落;
一些人回屋子里,脚步踉跄,屋内传出低声的谈笑与鼾声交织;
远处传来谁呕吐的声音,伴随着喊声:“我再也不喝酒了…呕~!!”
那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带着醉后的懊悔,引得几人暗笑。
淳安歪着脑袋睡在地上,灼兹躺在淳安身上,红发儿乱糟糟地贴着脸,脸红红的,嘴里嘀咕着什么:“别...别胡说…我我…...”
山淼身躯靠着树干,酒碗歪在手边,嘴里念叨着:“岳姚……”
岳姚与楚南相互依靠,靠在一旁树边,楚南的头干脆搭在岳姚腿上,睡得香甜,嘴角挂着笑意;
岳峙靠着篝火,鼾声轻微,偶尔还嘟囔几句,听不真切;
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村中央只剩几堆余烬,散乱的酒碗与鸡骨。
篝火的余温渐渐散去,夜风吹过,带起草叶的沙沙声,远处溪流低吟,透着夜的静谧。
陆沐炎起身,晃晃悠悠,薄唇微红,娇颜泛着醉意,声音软软道:“我…我回去了,诸位,晚安…”
她脚步踉跄,试图稳住身影。
少挚搀扶着,眸底满是宠溺,唇色绯然:“慢点,左边,左边。”
若火早已躺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红袍敞开,下颌短须沾满酒渍,鼾声如雷;
而迟慕声,早躺在若火肚子上睡着了。
嘬哥倚着树干,烟杆儿斜插在手边,半仰着脸儿,唇角泛着一抹舒心的笑意。
艮尘见众人皆未在意,小心地从一旁拿起一条毛毯,动作轻柔地给迟慕声盖上。
他长发如墨,在夜风中飘动,棕袍下的身影温润端方,眉目清隽,声音低喃:“慕声,别着凉了……”
迟慕声恍惚,迷迷瞪瞪睁眼,桃花眼半开,声音软软,带着醉意:“啊…艮尘啊,好人啊…呼…呼…...”
他话音未落,又沉沉睡去,毛毯下的身影安稳,鼾声渐起…...
…...
转身,艮尘正预备回房,步伐轻缓,棕袍下的身影在篝火余烬的微光中拉出修长的影子。
忽见,不远处树林中一抹白色的身影,仿佛驻足多时。
那白袍,下摆轻摇,如风中飘动的白莲,隐隐透着孤傲,转身,往树林深处隐去。
步伐虽轻却带着决然。
艮尘眸内一沉,薄唇微抿,眉目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随后跟行。
脚步无声,融入夜色。
而这边,小宽坐在长乘一侧,自大高离开后,面色难得漏出几分波动。
那张清瘦的脸庞在火光下微微抽动,浓眉下眼眸深邃,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张又闭合,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透着一股压抑的思绪。
长乘端坐一旁,悠然喝酒,浓睫微垂,丹凤眼半闭,透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额前一缕发丝随风轻摆,似在悠然喝酒,却分明在等着小宽开口。
火光映照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静谧的张力。
篝火噼啪作响,夜风下,诡谲云涌。
各人皆有心结,早已寻觅多日,等待一个丝丝扯出的契机……
…...
树林深处。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化作斑驳的光影。
萦萦雾气,皑皑白霜。
地面湿滑的落叶散发着潮湿的腐香,空气中夹杂着泥土与野草的清新,却透着一抹隐秘的压抑。
白兑白衣飘然,立于一棵古树下。
最先入眼的,便是那双冷眸,如寒星般在月光下闪烁。
艮尘跟至,眉目清隽,长发如墨束在身后,温润端方的气质中带着一丝沉稳。
月光映出他深邃的眼眸,隐隐透着思索。
白兑开口,声音不急不缓,清冷如溪流,透着一丝疲惫:“明日便要动身回院,我的兑炁周天,仍未打通。”
她白袍下摆轻摇,目光投向远处,似在审视自己的无力。
艮尘“嗯...”了一声,薄唇微抿,眉梢微动,声音低沉而温和:“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棕袍在夜风中轻荡,透着一抹无奈,却不失从容。
白兑:“我愿与你成婚。”
她冷眸微抬,扫过艮尘,语气平淡,透着一丝宿命的坦然。
艮尘:“嗯。”
他面色无波,温润如玉的脸上并无波动,但眸底,实实在在的晦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