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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西晋惊变·母子连心(1 / 2)

轰——

六道流光像被同一根弓弦崩射的箭,狠狠贯入西晋上空。都城原本晴朗的天幕骤然塌陷,一层层乌云被无形巨手拧成螺旋,云层中心透出诡异的幽绿光晕,像一枚正在睁开的竖瞳。

凌静悬停于螺旋之下,重瞳倒映出脚下景象:整座皇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得向下沉陷三丈,金砖玉瓦尽数开裂。十二尊青铜巨像成环形矗立在长公主寝宫之外,每一尊都高达百丈,体表绿铜锈迹剥落处,露出内部蠕动的暗红血管——那是以活人血脉浇筑的“活体青铜”。它们掌心托举的播种者符文明明灭灭,每一次闪烁,都与凌静怀中的种子发出完全一致的脉动。

咚——

种子的跳动声在众人胸腔里共振,仿佛有第二颗心脏被人强行塞进肋骨之间。凌静抬手按住胸口,指缝间溢出黑金色的暗影纹路,像活物般顺着手臂爬向脖颈,却被他硬生生压回。

“频率锁定:0.618。”童帝的声音在众人耳蜗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与播种者的黄金分割律动完全吻合——他们在用长公主的血做‘母床’,让种子误以为宿主已同意共生。”

周婷的天凰血脉瞬间沸腾。她背后火翼猛然张开,火羽如流星雨坠向下方,却在接近青铜巨像十丈处被一道无形屏障蒸发成血雾。雾中浮现出扭曲的虚影——那是历代被播种者吞噬的天凰残魂,正在发出无声的尖啸。

“屏障由血脉铸成。”周婷声音发颤,“他们……抽干了至少三朝皇室的血。”

白璃九尾横扫,乳白色的幻雾化作三千银狐,试图钻入屏障缝隙。却在接触的一瞬,所有银狐同时僵直,皮毛下渗出幽绿纹路——那是种子共鸣的反噬。白璃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血丝:“幻术被‘母体’标记了。”

凌阎魔的弑神枪重重顿在虚空,枪尖血雷炸裂,却只能在那层屏障上激起一圈涟漪。她舔了舔虎牙,眼底泛起凶光:“那就直接砸烂它们的鼓手。”

“不行。”上官云汐的太虚玄霄录无风自动,书页间浮现出上古阵纹,“十二巨像是‘渊冥锁魂阵’的活体阵眼,毁掉任何一尊,母亲的神魂都会当场碎裂。”

凌静没有说话。他垂眸看向怀中的种子——那枚原本只有拇指大的幽绿晶体,此刻已膨胀至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深处,一只瞳孔正缓缓睁开,与他自己的重瞳对视。

刹那间,他“看见”了:

寝宫深处,上官慕灵被锁在一张青铜王座之上,四肢被十二根血脉凝成的锁链贯穿。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十二巨像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从她体内抽出一缕金红色的血魂。她蒙眼的白绫已被鲜血浸透,却仍固执地保持着左手结印的姿势——玉女宗求救印,每停顿一次,就微弱一分。而在她头顶半尺,悬浮着那半颗青铜心脏,像一颗冷漠的星辰,将她的血魂炼成绿色的“羊水”,一滴一滴注入种子。

最刺目的是,王座扶手上刻着一行新添的血字:

【静儿,别看】

那是母亲的字迹,却被人用她的血,一笔一划刻在了他即将踏入的深渊边缘。

“……原来如此。”凌静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重瞳却在此刻分裂成四枚,黑金、幽绿、霜白、赤金,四种色泽疯狂轮转,“他们不止要激活种子,还要让我亲眼看着母亲成为养料——让我在极致的愤怒与绝望中,自愿成为播种者的容器。”

他抬手,掌心那节通天梯碎片发出清脆的裂响,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符纹。碎片尖端指向十二巨像中央,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线”悄然绷紧——那是因果线,连接着母亲的心脏,与种子瞳孔的瞳孔。

“童帝。”凌静声音平静得可怕,“歼星舰主炮预热,目标:西晋皇城地脉节点。”

“警告:地脉节点与长公主生命场完全重叠,炮击将导致……”

“我说,预热。”凌静侧头,四重瞳孔同时收缩,嘴角勾起一个让六女都心底发寒的弧度,“既然他们要‘母体’,那我就送他们一个——”

“一个彻底炸碎的母体。”

轰!

通天梯碎片在他掌心崩解成万千光屑,每一片都化作一枚微型阵盘,瞬间没入虚空。下一秒,十二尊巨像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掌心符文逆转,幽绿光焰化作漆黑暗影——那是凌静强行将自己的血脉标记,反向注入了阵眼。

“现在,”凌静抬手,文明裁决者在他掌心显形,剑身缠绕着母亲那缕被抽出的金红血魂,“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

“播种者。”

幻境落下的瞬间,天地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翻页,整幅西晋皇城被“抽”离了真实时空——

白璃九尾凌空舒展,九条银焰巨尾以她为中心,在穹顶铺开一张遮天之网。狐火并不炽烈,反而带着乳白色的微光,像黎明前最安静的雪。雪落之处,一切色彩都被“洗”成了淡薄的灰白:酒旗不再飘动,贩夫走卒的脚步悬在半空,护城河水凝固成一面倾斜的镜子,就连风也变成了一条条透明的丝带,被钉死在原地。

唯一还能动的,是那十二尊青铜巨像——

它们原本齐整的幽绿符文骤然紊乱,像被塞进了一只无形的磨盘,一秒被碾碎成千万片光屑,下一秒又重新拼合,周而复始。巨像的关节发出“咯——咯——”的艰涩巨响,动作被强行拖入慢放千倍的泥潭:抬臂、握拳、转身……每一次本该电光石火的攻势,都在无限拉长的时轴里变成了笨拙的皮影戏。它们眼眶里的火焰被拉成一条条绿色丝线,丝线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没有尽头的回廊——那是白璃以妖皇血脉开启的“万相·轮回狱”,把巨像的意识锁进永劫回归的迷宫。

“我只能困住它们三息。”白璃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回荡,尾音带着颤抖——九尾尖端已开始浮现裂纹,像即将碎裂的瓷器,“它们的‘母体’在疯狂反噬幻境。”

“足够了。”

周婷一步踏出,足底金焰炸开,整个人化作一道炽烈的金虹。那不是遁光,而是天凰血脉燃烧到极致的“涅盘虹轨”——凡虹轨所过之处,空间像被滚烫刀刃切开的蜡,留下一道久久无法愈合的赤金裂痕。

轰——

第一道裂痕直指寝宫穹顶。那里原本悬浮着由血脉凝成的暗红符幕,符幕表面爬满播种者的螺旋纹,像一张贪婪的巨网。金虹贯入的刹那,符幕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螺旋纹疯狂向内塌陷,又在下一瞬被涅盘之焰蒸成漫天血雾。血雾中,无数被囚的天凰残魂发出解脱的长啼,化作火雨簌簌坠落,像一场迟到的祭礼。

“再给我两息!”

周婷清啸,背后火翼骤然收拢,整个人凌空翻转,双臂如拉弓——

嗤啦!

第二道金虹被她以身为弦,生生拉成满月。火翼末端,一根由纯粹血脉凝成的“天凰矢”显形,矢锋跳动的是周婷自己的本命真火。矢未出,寝宫四周的空气已被灼烧得晶体化,噼啪坠地,像一场赤色的琉璃雨。

“破——!”

弓弦炸响,天凰矢化作撕裂长夜的彗星,笔直贯入寝宫正门。

轰!!!

没有尘土,没有瓦砾,只有一束金红光柱自寝宫底部冲天而起,光柱边缘缠绕着细碎的黑金色暗影——那是凌静留在箭矢上的“影锚”,专门用来定位母亲的神魂坐标。光柱贯通的瞬间,整座皇城幻境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白璃九尾同时崩裂成漫天银光,一口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下颌。

“找到了!”童帝的声音在光柱尽头响起,机械躯体已提前一步化作液态金属,顺着光柱内壁逆流而下,“长公主神魂坐标:寝宫地下九丈九,血脉锁链十二道,正在倒计时——十、九、八……”

“走!”

凌静重瞳中四色光芒同时爆闪,一步踏入光柱。暗影纹路顺着他的足踝疯狂蔓延,像黑色的藤蔓,瞬间缠住其余五人手腕——

“这次,一家人一起。”

六道身影同时被光柱吞没。

在他们消失的最后一瞬,十二尊青铜巨像终于挣脱轮回迷宫,齐声发出震天怒吼。然而迎接它们的,是童帝留在幻境核心的最后一枚“熵增炸弹”——

轰!!!

炽白的光球从皇城中央膨胀而起,像一颗逆向坠落的太阳,将巨像与整个幻境一起吞没。太阳深处,隐约可见一只银蓝色的机械手掌,对着虚空比了个优雅的“再见”手势。

**——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咚——!

金龙戒尺与文明裁决者黑金剑锋在半空交击,迸出的却并非金铁之声,而是一声沉闷的“心跳”。一圈黑白交织的波纹以撞击点为中心荡开,所过之处,所有光线像被瞬间抽走又猛然塞回,整座寝宫明暗闪烁了三次。

就在这三次闪烁里,母子二人的瞳孔同时倒映出一段只有彼此才能“看见”的血脉讯息——

第一闪:

地底九丈深处,一条幽紫灵脉如巨蛇盘绕。蛇腹内,一粒“噬魂虫卵”正在鼓动,每一次鼓动,都吞噬方圆十里的生灵魂火,为播种者分身提供降临坐标。卵壳表面,隐约浮现上官慕灵被撕下的半片灵魂残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蝴蝶。

第二闪:

十二尊青铜巨像脚下,混沌经的“逆字篇”符纹正被绿铜血管强行抹除。若符纹彻底消失,巨像将不可逆地转为“播种者圣卫”,到时除非圣人亲至,否则无人能再封镇。

第三闪:

三刻钟后,天穹将撕开一道虚空通道,另一端连接着播种者母巢。通道开启的刹那,西晋王朝会被整体拖入高维,成为“育苗温床”。

所有讯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交换。

当光线重新稳定,众人眼里看到的,仍是那副“母慈子孝”的失控场面——

“啪!”

金龙戒尺第二击落下,却是虚晃;真正抽在凌静肩头的,是一缕凝成实质的神魂丝线。丝线入体的瞬间,凌静耳边响起母亲带着笑意的传音:

【逆字篇在你识海第几页?】

凌静嘴唇不动,暗影纹路在指尖悄然拼出一行字:

【第七卷,倒第三行。】

上官慕灵凤眸微眯,戒尺第三击横扫,看似要将凌静逼退,实则尺子末端在半空写下一行极淡的金纹,一闪即逝:

【东南阵眼,离地七丈三尺,用你的血逆写。】

“够了!”

凌静突然暴喝,文明裁决者脱手而出,剑身在空中炸成千万黑金剑丝,一半卷住金龙戒尺,一半“失控”地射向寝宫东南角——那里空无一物,却在剑丝抵达的刹那,泛起一圈幽绿涟漪。

“放肆!”上官慕灵似怒极,广袖一拂,金龙戒尺化作百丈龙影,追着剑丝没入虚空。龙影与剑丝交缠,像两条撕咬的巨龙,瞬间把那片空间撕出一道裂缝。裂缝背后,赫然是一枚跳动的“心脏”——由噬魂虫卵与青铜血管缝合而成的控制核心,表面布满播种者的螺旋瞳孔,此刻正惊恐地收缩。

“混沌经·逆!”凌静并指如刀,在掌心一划,黑金色的血珠凝成一枚倒逆的“卍”字,狠狠按向裂缝。

血字触及核心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从地底传来,整座皇城随之上下颠倒了三次。十二尊青铜巨像动作同时一滞,掌心的幽绿符文开始倒流,像被倒放的录像带,巨像体表活化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龟裂。

“还剩两刻半。”上官慕灵忽然收势,金龙戒尺重新化作一柄普通木尺,在她掌心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提醒时间。她蒙眼白绫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演得不错,继续。”

“孩儿遵命。”凌静躬身,黑金剑丝倒卷而回,在他指尖重新凝成文明裁决者。剑身倒映出母子二人交叠的倒影——一个凤仪威严,一个桀骜不驯,却在同一瞬间露出如出一辙的狡黠笑容。

下一息,母子二人同时转身,背对背站立。

一人持尺,一人执剑。

衣袂相触的刹那,一缕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声音,在血脉里轻轻回荡——

“三刻后,关门打狗。”

轰——!

翠绿光柱自凌静胸口炸开,像一柄撑天青藤,瞬息缠住十二尊青铜巨像。原本僵硬的巨像眼中幽绿火焰陡然反转,双臂以违背关节极限的角度反折,狠狠轰向脚下大地。

咔嚓!

皇城地表如薄瓷般碎裂,蛛网裂缝深处喷出暗红血雾——那是被活祭的龙脉在哀鸣。裂缝中央,一团青铜雾气逆卷而上,所过之处空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漆黑孔洞。雾气顶端,一道人影缓缓凝聚:身形与凌静等高,却由流动的青铜液体构成,面庞不断蠕动,最终定格成一张“凌静”的脸,只是双瞳是深不见底的螺旋。

“好一个母子连心,骗我现身。”播种者分身开口,声音像千万条金属丝同时刮擦玻璃。他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碎裂的玉玦——西晋王朝的传国魂器“万民璧”。

啪!

玉玦被生生捏成齑粉,粉末化作幽绿萤火,瞬间没入虚空。下一息,整座皇城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

街头,挑担的货郎突然抱头跪地,眼珠凸出,耳孔渗出绿色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