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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纳布卢斯之战(1 / 2)

这场被后世人称之为山谷之战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三天,或是更久一些。

萨拉丁此次出征,不但带了仅属于自己的两千个马穆鲁克,还带了另两位得他信任的埃米尔以及他们的士兵,另外的就还有库尔德人与贝都因人的雇佣军,他们非常擅长探查、骚扰与轮番突袭。

这种战术是他们和突厥人学来的,尤其是贝都因人,他们的骑兵可以迅速地冲到大军近侧,然后拉弓射箭,将弓箭倾泻到毫无防备的士兵头上,一方面可以消减敌人的力量,一方面也能够剥夺他们的士气。

而等到对方的骑士疾驰而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而这次,他们发现十字军的队伍的时候也采用了这种办法,但以往相当奏效的战术,此时却失去了效用。

“我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队伍。”

那个贝都因人在回到营帐后,与苏丹萨拉丁这样说道,“我们一眼望去,无论是人和马都覆盖着钢铁的鳞片,就连最普通的士兵也不例外,位于队伍外侧的重步兵更是戴着头盔,举着盾牌,而且这甲胄的质量远超过我以往所见的,我们向他们射箭丝毫不起效果,一个士兵身上中了十枚箭矢,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赶路。

我们不得不拉近距离,但在这些举着盾牌的士兵身后还藏着一批弓弩手,他们的弓弩射程远比我们的弓箭要长,一旦靠近,我们还未能射中他们的士兵,他们就先射中了我们。

我们之中也有一些勇敢的小伙子,他们抽出刀剑,想要来一次突袭,但没想到的是,外侧的重步兵和弓弩手骤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开,里面的骑士冲了出来,他们全都被杀死了,一个没留。”

萨拉丁微微合上眼睛,沉默片刻后说道:“死者将会得到抚恤。而伤者也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其余的人也一样可以获得应有的奖赏。”贝都因人的首领顿时露出了宽慰的神情,而后,苏丹又问道:“他们身负着这样沉重的甲胄,行走起来的速度一定很慢吧。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距离纳布卢斯不远了。”那个贝都因人的首领长长的叹了口气。“您说他们的统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几乎不敢相信,他有着一位六十岁长者的从容与谨慎。

他们的士兵是可以在夜间视物的,因此他们往往会走的很晚,直到月亮高挂于天空,才停下来,休整,进食,入眠……但大约四个小时后,露水尚未彻底干涸之前他们便已启程。

等到太阳的光芒令人无法睁开眼睛时,他们又开始停下休息。虽然他们的休息时间从一次变成了两次,但他们的士兵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行军方式,步履轻快,精神奕奕。

我略略计算了一下他们行进的速度,甚至要比正常行军更快一些。”

“那么他们是否有一直沿着河流?”

贝都因人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一直在沿着河流走,约旦河成了他们最好的屏障,这样他们主要防护自己的右翼就行了——也不会担心缺水的问题。”

“我知道了,”萨拉丁用那种一贯平和而又冷静的态度说道:“下去吧,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无论是对于亚拉萨路的国王,还是对于我。”

等到这个贝都因人首领离开,萨拉丁才来到了桌前,掀开一块亚麻布,亚麻布下是一块沙盘,沙盘是塞萨尔送给鲍德温的一份礼物,但当它的形状与效用流传出去之后,如萨拉丁这样聪慧而富有经验的将领立即便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他很快按照之前绘制的地图做了一块沙盘出来,虽然还有一些粗陋,但用在战场上却也已经足够。

纳布卢斯,它在圣经中的名字是“示剑”,它并不是一处平原,而是一座宽阔的峡谷,被两座山谷——北方的以巴路山,南方的基利心山所包围,而这里也能算是一处圣地,摩西曾在此为以撒民众祝福。

这里几乎是一座天然的战场。

“叫卡马尔来。”

卡马尔接过了苏丹萨拉丁交付的任务——向亚拉萨路的国王递交战书,他对这桩工作并不畏惧,毕竟对方的主帅正是他们所熟悉的年轻骑士塞萨尔和他的主人鲍德温,而一个随从的品性——一般而言,都会与他的主人保持一致。

毕竟总是和主人对着干的仆人没法在主人身边待太久。

而且就卡马尔所了解到的——在两人的关系中,塞萨尔虽然是侍从,却更像是个主人,而鲍德温似乎也从未因为两人的身份倒置而心怀不满——这说明他至少是一个宽容的君主。

等到第一天的黎明时分,卡马尔见到苏丹萨拉丁的帐篷早早便点起了灯,人员往来频繁,他便猜到,亚拉萨路国王的大军应当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确实如此。

萨拉丁见到卡马尔进来,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马上就有侍从送上了墨水瓶、羊皮纸和羽毛笔,萨拉丁一边与卡马尔问好,一边凝神思索,很快的便亲笔书写了一封言辞温和但不失锐利的战书。他等到墨水干涸才将纸张折起,并且在上面盖上了属于自己的蜡印。

卡马尔把它接过来放进自己胸前——这时候还能感觉到蜡液的温度,他骑上马,叫上两个随从便向峡谷的对面走去,不多久便看见了那密密麻麻的营帐。

之前这支军队在加利利海边遭到了米特什金的埋伏,遭受了一场惨痛的挫败。

但现在看起来,他们似乎并未被之前的损失影响到士气,营地中依然人声鼎沸,井然有序——巡逻的骑士迎上了卡马尔,在说明了来意后,作为使者的一队人立即被引入了国王的帐篷。

他当然是认识塞萨尔的,之前在阿颇勒的时候,卡马尔还是在塞萨尔的护持下才得以逃出生天——但塞萨尔身边的这位国王陛下,他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年轻的国王戴着一张精致的银面具,双眼正从面具上的两个孔洞之中看向卡马尔,但其中并不怀有多少恶意,卡马尔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帐篷中的侍从,发现他们都戴着手套,蒙着面纱。

难道这位国王的麻风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了吗?

他的心微微的跳动了一下,在看见了国王身边的那个人时才得以冷静下来,他递交了战书,又受亚拉萨路的国王委托,带去对苏丹萨拉丁的敬意与请求,说是请求——事实上,也是一封战书。

书信中这样说道,为了撒拉逊人与基督徒之间的和平,苏丹萨拉丁应当及早收手,带着大军离去。而作为这份善意的回馈,他将会支付十万枚金币作为赠与苏丹的礼物。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谁都知道萨拉丁此次到来,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而且,萨拉丁正如他们一般,对于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他麾下的那些埃米尔和法塔赫也不是十万枚金币可以打发的。

这封书信表达的更多的,是一个态度。

塞萨尔带着这封战书,作为使者一路来到了撒拉逊人的大营,再次见到了萨拉丁。

与萨拉丁见面,还在八年前,但在塞萨尔看来,这位睿智的长者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这可能是受他们的先知庇佑的关系,也有可能是,萨拉丁自年轻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所在,并且一直在不断的向它进发,他的意志从未更变过,因此即便是时间,也无法撼动这个如同钢铁般的撒拉逊人。

双方的使者各自回了自己的大营,日光也在变得暗淡。

无论是萨拉丁还是鲍德温,都曾经派出过骑兵,探查对方的士兵数量。

在人数上,萨拉丁显然要胜过鲍德温。鲍德温从霍姆斯带出来的骑士和士兵原本就不多,又在加利利海与疯癫的米特什金打了一仗,虽然得胜,但不得不说,这场胜利十分惨淡,他们至少在这一战中损失了一两千人,现在他们可能只有三千到四千人。

而萨拉丁这边,他的马穆鲁克就有两千人,其他撒拉逊贵族的士兵两倍于此,更不用说还有一千多名雇佣兵以及几百个从其他地方而来的志愿者。

这些志愿者——简单点来说,就是邻近部落的战士,他们一碰到战争爆发,就会穿上自己的甲胄,携带武器,来向撒拉逊人的军队首领请命。

虽然口上说的是为了信仰,但事实上他们只是想得到首领的赏赐和战利品。即便这些战利品不多,赏赐也不丰厚,也足以让他的们的部落可以较为宽松的度过之后的几年。

这些人无论是战力还是装备都驳杂不堪,也没有所谓的纪律可言,但如果使用得好,依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鲍德温将他的军队分作了五处,前锋,正军,左右翼和后军。作为前锋的是圣殿骑士团,他们的首领是骑士瓦尔特,而他则率领着圣墓骑士团和塞萨尔的伯利恒骑士团作为紧随着前锋出战的正军。

左右两翼分别被交给了善堂骑士团和跟随着鲍德温而来的布卢瓦伯爵——他率领着腓力二世以及腓特烈一世调拨而来的骑士与士兵,而理查一世的士兵们则跟随着斯蒂芬骑士作为后军与预备队,同时看守辎重。

鼓声响起,号角鸣响,战斗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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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萨拉丁的大军围困了将两个月的亚拉萨路城中,似乎也不太安宁。

撒拉逊人可以看见,城中似乎不断的在发生骚乱,烟雾升腾,火焰四起,递交给他们的密报也越来越多——虽然每日的攻城战还在继续,但就像是心不甘情不愿,嘟囔着嘴写作业的孩子,在失去了萨拉丁的压制与统辖后,那些埃米尔和法塔赫就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敷衍与拖沓了。

每天固定的用投石机砸上一波,用弩炮射上一波,又叫自己的士兵呐喊着冲击一波,但他们并不急着攻城掠地,反而稍有挫折便会撤下来,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整,说是休整,但你要去看,各个帐篷里都是空的。

在攻城的时候,士兵们兴致缺缺,在劫掠的时候,却是精神百倍——那个贪得无厌,毫无廉耻的内应所传出的消息未必条条准确,有时候他们也会扑个空——当撒拉逊人问起的时候,他们便说,有些时候城内那些想要逃走的达官显贵会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也是有可能的。

撒拉逊人虽然表面上装得十分生气,心里倒对这种失误十分欣赏,毕竟对方又不是能够看见未来的先知,怎么可能做到条条准确?若是如此,他们倒要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奥妙。

而就在萨拉丁与鲍德温相互递交战书的这一天,“鸟群”迎来了一场最大的挑战。

一群绮艳来到了军营。

为首的,乃是一个著名的绮艳,叫做亚斯敏。

说是经过,但人们都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那些埃米尔和法塔赫的帐篷里很快便多了不少曼妙的身影。

图兰沙听说了这件事情,虽然心中也渴望着去见一见那个以舞姿与歌喉一般动人而闻名的绮艳,却不得不按捺住那些不堪的欲望,萨拉丁虽然没有强求他在这段时间里做出什么成果,但如果知道他在攻城的时候还在享乐,肯定会严厉地斥骂他一番。

但那位绮艳的仆人很快便传来了消息,他们希望能够见萨拉丁一面。

这也是人之常情,绮艳经常以这种手段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无论如何诟病,萨拉丁现在也是埃及的苏丹,取代了原先的阿蒂玛王朝而统治着这么一片辽阔的领地。

被告知萨拉丁并不在大营后,这位绮艳并没有放弃,而是退而求其次地问道:“那么现在正在与基督徒打仗的那位英雄在哪里呢?”

她只求一见,并不需要其他。

而周围帐篷中传来的乐器声、歌声和一些暧昧的吵闹,早让图兰沙心猿意马,难以按耐,于是他便想,若只是见一面,或许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允许那位绮艳进入帐篷,一见到那个绮艳,他就完全忘记了萨拉丁的谆谆嘱咐——亚斯敏在撒拉逊人的语言中意思是茉莉花,而她也确实如一朵茉莉花,身材娇小又丰满,皮肤白得几乎能够照亮帐篷,身上更是裹挟着一阵又一阵的馥郁香气。

她好奇地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这就是苏丹的帐篷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万分感谢,”随后她又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你们不多停留几天吗?”

“不,我们还要往阿颇勒去。”

“阿颇勒快要打仗了,那里很危险。”

“这里岂不是也在打仗吗?”

绮艳说道,一边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笑声有些粗犷,与她精致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却有着一种难以令人想象的魅力。

图兰沙拿出了金子。

如果只是一晚的话,一晚的话……

天色未央,图兰沙的亲卫走进帐篷时,绮艳早已离开,而图兰沙仰卧在榻上,鼾声如雷。

亲卫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只是酒醉,并不曾中毒或者是受伤便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条消息也在撒拉逊的大营中隐秘又迅速的传开了。

他们说,亚拉萨路城中的宗主教希拉克略因为惧怕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决定带着教士们逃走,而教士们带走了亚拉萨路城内几座大教堂里所有的财物和圣物,消息传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亚拉萨路,或许无需等到日落,他们便已经登船离开。

那些战士顿时便鼓躁起来,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即便打下了这座城市,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些苏丹和哈里发或许会褒奖他们,给他们一些赏赐,但他们难道会给出与这座城市等值的黄金吗?他们不会,却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成果。

几乎无需考虑,就有战士冲出了大营。

原先他们身边的同伴或者是他们的首领还想要阻止,但他们很快便带回了成卷的丝绸、地毯,一些沉重但又精致的器皿,拉回了骆驼和马。

一个战士就带回了一只足以放下一个拳头的金杯。

当人们问他是怎么得到的时候,他居然说,他看见了一条钱财的道路,只是他带去的人太少,只能捡回那么些东西。

是的,或许是因为深夜出行,又或者是因为心慌意乱。在宗主教希拉克略和他的教士们所经过的道路上,竟然有着不少物品被丢弃在路边。

这句话顿时点燃了人心中的贪念。

他们蜂拥而出,那个战士并未说谎,他们很快便在荒野和大路上看到了在晦暗的天光中发光的金子和丝绸,更远处的黑暗中,是有火把在跳跃和闪动。

“萨拉丁虽然承诺过他们可以带着自己的财产离开,但这并不是他们的私人财产,而且战争还未结束,距离早晨更是还有段时间,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的借口不断的出现在那些首领的口中,而他们率军出营的时候却遭到了马穆鲁克们的阻拦。

马穆鲁克都是一些纯洁而又正直的少年人,对苏丹萨拉丁更是忠心耿耿,当即就有人去回报图兰沙,但图兰沙只是昏睡,怎么弄也弄不醒。

而在这时候,大营里的那些埃米尔和法塔赫已经不顾马穆鲁克们的阻拦冲了出去,这怎么可能是个陷阱呢,谁能用价值连城的珠宝来设陷阱?何况十字军的主力还在霍姆斯和哈马,而亚拉萨路国王所领的军队也被苏丹萨拉丁阻截在了纳布卢斯。

他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难道基督徒的圣人能从天而降一支军队在他们的面前吗?

一些性情较为暴烈的战士甚至与马穆鲁克发生了冲突,而萨拉丁不在,马穆鲁克完全不知道是否应该对昔日同伴拔出刀剑。

而在这些迟疑和不确定中,大营刹那间便空了近一半。

撒拉逊人的战士们飞驰而去,而留下的人则满怀希望。

渐渐的,明亮的晨曦取代了昏暗的天光,将大营中的一切照亮,这个时候早该四处烟雾腾腾,人马喧哗了,但今天大营格外的安静,安静到留下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一边不住的安慰自己,一边急切的盼望着出外劫掠的队伍能够早日回来,而此时昏昏沉沉的图兰沙,也终于被他身边的侍从和马穆鲁克弄醒了,他按着额头,只觉得那里疼得快要裂开。

在见到马穆鲁克那焦灼的眼神时,他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大营……怎么那么安静?”

还没等到侍从和他说起昨晚的事情,他们就听到了一声惊慌的叫喊,“是基督徒!基督徒冲出城来了。”

是的,面对着撒拉逊人大营的雅法门突然大开,早已蓄势待发的军队从城中飞驰而来,他们的身上覆盖着圣洁的白光——先锋全都是得到了赐福的骑士们,他们的人数或许并不多,只有几百个,但足以如同摧枯拉朽般地摧毁撒拉逊人的营地。

而那些埃米尔与法塔赫,他们要么就是出去劫掠了,要么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的,日复一日的攻城生活,未曾想基督徒会在此时发起攻击,他们急忙跃起身来,将刀剑取在手中,又叫侍从牵来了自己的马。

但这些骑士并不单单凭靠着自己手中的刀剑,他们的马鞍边都悬挂着犹如葡萄串般的圆陶罐,每个陶罐之中都装满了塞萨尔留给贝里昂伯爵的希腊火,之前,在攻城战中守军也曾经用希腊火装在瓦罐里,然后投向撒拉逊人的攻城车或他们的士兵,但几次三番下来,撒拉逊人发现,希腊火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用盾牌或者是牛皮便能抵挡。

但现在这些希腊火中显然混杂了其他的东西,一碰到地面或是帐篷便猛烈的爆炸起来,而爆炸物携带着粘稠的油脂,飞落在帐篷,木料和草堆等地,一落地,便在一股充满了硫磺味的浓烟中燃烧起来,每一片火星都有可能引发一场怎么样也扑灭不了的大火灾。

而这些骑士在营地中左冲右突,甚至直接威胁到了图兰沙所在的大帐。幸而那两千名马穆鲁克在此时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们稳稳的持着长矛、盾牌、刀剑组成了第二条防线,一些骑士被他们刺于马下,而另外一些骑士则及时回旋,撤离到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

而马穆鲁克之中的一个小队首领,则在高呼着,呼唤另外一些马穆鲁克来到他身边,而后再次出击,将这些侵入了他们大营的基督徒赶出去。

就在此时远处驰来了一支队伍,一个马穆鲁克看见了,正准备高声示警,却又闭上了嘴——因为回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出去劫掠的撒拉逊人,虽然对他们十分气恼,但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已经有马穆鲁克冲上去,搬开了栅栏与拒马,就在那一瞬间,反而是图兰沙心头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连忙大叫:“等等!”

为时已晚。

那些缠着头巾,穿着大袍,作撒拉逊人打扮的战士们已经从那个堪堪打开的缺口中冲了进来,他们没有丝毫降低速度的意思,一下子便冲散了那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撒拉逊人。

这支军队从何而来?

撒拉逊人不得而知,幸好图兰沙在此时,倒是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胆气,又或者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将剩余的战士与士兵以及马穆鲁克全都收拢到了自己的周围,并且建立起了第三道防线。

他们毕竟人数众多,几百名骑士以及后来的那些伪装成了撒拉逊人的骑士,加起来不过一千多人,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对剩下的人造成什么威胁。

沙尘飞扬的战场上,一个骑士突然策马向前,高声要求撒拉逊人投降。

这个要求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你们只不过耍用了一些阴险的手段罢了。”一个法塔赫愤愤不平的喊道,“你们无法摧毁我们,相反的,我们将会摧毁你们!”

“你确定吗?”骑士摘下头盔,他正是亚拉萨路的守卫者贝里昂伯爵。

伯爵站在尘土之中,冷静的注视着这些撒拉逊人:“加沙拉法与达鲁姆已经重新回到了十字军的手中,你们的退路和补给已经被截断。”

撒拉逊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谬,怎么可能?

十字军的军队是有数的,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些骑士与士兵,对方居然还说,他们还有更多的士兵,重新夺回了加沙拉法与达鲁姆,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除非那些基督徒君王的军队也随着亚拉萨路的国王一同撤回了这里。不然的话,难道是他们召唤了魔鬼,叫魔鬼为他们打仗吗?

“你们自己去看。”贝里昂伯爵不再多说,率领着骑士和士兵们退回了亚拉萨路。

图兰沙立即派出了人去探查加沙拉法与达鲁姆的消息——他们带回的结果令他们绝望。

即便他们现在的人数依然胜过亚拉萨路城内的守军,而萨拉丁更是拦截住了亚拉萨路的国王和他的军队。

但是的,达鲁姆与加沙拉法确实如贝里昂伯爵所说般的沦陷了,它们重新回到了十字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