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蓄意靠近,肯定有备而来。
他见状,上半身迅捷后仰,险险避让,闪着寒光的尖锐之物擦着他的衣物掠过。
温婉一击落空,眼底的戾气陡然爆发。
她根本不给赵凯喘息的机会,借着前冲的势头,手腕再度劲猛一翻。
女人五指死死扣住锋快的玻璃。
掌心被利刃刺破。
却不知痛觉一般。
混合着鲜红血水的武器,朝着赵凯避让后暴露出的胸膛狠狠一划。
‘嘶啦’一声裂响。
皮肉割开的闷响,与布料裂帛之声混杂。
一道狰狞的血口子,沿着赵凯的左胸刹那绽开。
翻卷的皮肉下迅速喷涌出浓稠的鲜血,瞬间将他那胜雪的白衣浸染成大片的暗红。
温婉微偻着身躯,轻喘着粗气,手执利器,屹立于满屋疮痍之上。
狭长的、透明的刃刀,滴滴答答的溅落着不知是谁的血花。
她眼中燃烧着倔强的意志,更覆盖着浓烈的化不开的杀意。
一字一顿。
“我说过,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也别用你那狭隘的认知,来描绘我的爱和我的情!”
不知想起什么,温婉眼圈乍然泛红。
眸光内满载的涛涛杀气,揉入一片绚烂到无法忽略的缱绻深情。
“你知道什么叫情爱吗?”
她以手抵着自己的心口。
“这个位置,曾经荒凉万里,寸草不生。”
“可我的明明,在我这里走了一遭,便奇迹般的开满了玫瑰。”
“你认为的爱情是利益交换。”
“但我感受到的爱恋,是一个男人,对我穷尽一生的救赎!”
“我这辈子,只爱纪冷明,只认纪冷明,谁来了都改变不了!”
“即使我死了,下到阴曹地府,我也要用阎王的生死簿,刻写一阙专属于他的情书!”
赵凯耳听着女人情深似海的独白,手捂着血淋漓的肋骨。
分明没有伤到心脉,可心口却绞着痛苦,并愈发强烈。
世上有‘矢志不渝’吗?
没有的。
因为他从未碰见过。
他的爸爸抛弃糟糠之妻,搭上世家之女,攀龙附凤,汲汲营营一生,只为权力而活。
他认识的老板,妻子为夺家产,机关算尽,丈夫为保全资产,防妻子如防盗贼。
他认识的朋友,哪个不是花钱买爱?哪个不是交易了一个又一个情人?
这个世道,从无真情!
可眼前的女人的一举一动,一声声如泣如诉的独白,又似在打破了他的某些认知。
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念头,在男人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愈发强烈的执念,使得男人用血淋淋的手,在衣兜里掏啊掏。
不多时。
那枚附着着他心魔的、如同珍珠般的药丸,就这么沾着血的映入眼帘。
范志山说:这枚药丸,是实验室产物,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它的效用。
不知道…对温婉是不是也……
赵凯望着手心的小玩意,一颗心疼到麻木。
面庞却诡异的如同妖莲绽放。
他眸光幽幽转转,恍若深潭之下暗涌的漩涡。
你不是爱另一个男人入骨吗?
你不是自诩矢志不渝吗?
我倒要看看,你的灵魂,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忠贞!
我要你亲自见证,你的身体,如何背叛你的伟大的爱情!
世人皆道情难量。
我偏要以青锋为尺,欲海作衡。
量你白躯之下,还剩几寸未烬的真心!
念头即起。
赵凯不顾伤体疼痛,执意朝着女人走去。
并在温婉的凌厉与抗拒下,强行的将那枚血腥气十足的药丸,送入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