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赵凯想要搂抱温婉,却遭遇到了极为猛烈的反抗。
女人在男人想继续贴近她时,立刻拽住一旁绒毯的一角,豁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掀。
顿时。
毯子上堆垒的破碎陶瓷、破碎木块、破碎玻璃,一股脑的全往赵凯的身上砸去。
赵凯在猝不及防间,生生被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碎渣子逼退。
而温婉尽管发着烧,脚步虚浮,仍旧秉持一道不屈的意念,拉开同赵凯的距离。
同时,又跟不知痛觉似的,从地上抄起一枚细长的、锋利的玻璃刺,死死反握在手心。
一通‘乒叮乓啷’或轻或重的声响落地。
温婉喘着气,立在满地残骸之上,眼底烧着深而残的狠绝。
那种被生理极限逼出来的、不计后果的疯狂,恍如一场滔天虐焰,不断的向男人焚来。
“赵凯,我不接受你的食物,更不会看你的医生,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的哪怕一丁点的美意!”
“你胆敢再靠过来,你看我会不会想办法宰了你!”
赵凯望着眼前的满身桀骜的女人。
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水米未进,身上带伤,发着高烧,分明虚弱到了顶点。
可为什么还拥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这种纯粹的、悍野的、美得残酷的精神意志,让他无比着迷,却又极端心痛。
为什么?
凭什么?
这样的惊世骇俗的女人,不属于自己?!
一股混杂着贪婪、怨愤、痴迷与憎恨的躁气,猛地从心底窜起,蹂躏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
但他犹自克制着。
只能假装掸落身上的灰尘,用以掩饰自己的、欲不顾一切将其拖入深渊的想法。
赵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纪冷明真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你…不吃不喝,宁可自残,也要为他守贞?”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封建思想作祟,玩贞洁烈女那套!”
女人因为发烧,脸蛋上扬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眸光却满是讽刺的望来。
“你这种人,是理解不了什么叫‘坚贞不渝’的!”
“我的男人,襟怀坦白,仰不愧天,值得我温婉守护一生!”
接着将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反观你,但凡能巩固你家权势和地位的,你是不是都要卖上一回勾子?”
“你这种人,也只是看上去风光体面。”
“在我眼里,甚至你连夜总会的少爷都不如。”
“人家挣够钱了,还想着从良呢,而你,永永远远都在不知餍足的拉客!”
这番侮辱性极强的话,令赵凯脸色愈发难看。
他最赖以生存、并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家世背景。
可眼前的女人,居然目空一切的把他同那些那种下三滥相提并论。
简直奇耻大辱!
男人恨得手背青筋直冒。
“你居然拿我和那种人相提并论!”
他猛地欺近一步,周身气压骤然降低,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我能把高贵美丽的温大小姐囚禁在这儿,那些垃圾能做到吗?”
“你知不知道,我挥一挥手,你那精明的商人父亲,便要被带走调查?”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一直试图好言相劝,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
“可你…却一再践踏我的底线!”
赵凯再度踏前一步,躁郁而阴冷的气场,具象化似的,同他踩在脚下的家具残骸一起嘎吱作响。
他离温婉很近,恍如只要一抬手,便能将对方拉入怀中。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
男人突然上手,捏住温婉的下颚,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纤细的骨骼。
“可惜,却信什么狗屁‘坚贞不渝’的童话故事!”
“爱和忠诚,从来都是明码标价。”
“我出了高价,你却不要,那我不介意直接抢劫!”
温婉被扼住下巴,强烈的剧痛使她眉心蹙了蹙。
接着,不晓得从哪儿汲取到的力量,手腕一翻。
电光火石间,她牢牢握在手里的尖锐细长的玻璃,狠狠捅向男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