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刚要抬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放了下去。
盛娇自己摸了摸,自嘲笑道:“瞧瞧,我这个年纪就已经有白头发了……”
“旁人在你这个年纪可做不到太子太师的位置,更不可能编撰那么多明世的书卷,你这样能干,比旁人多些白头发又算什么?你瞧瞧我。”
江舟将脑袋探了过来,“前两年就有了,不过都是藏在下头罢了。”
盛娇细细一看,还真是。
“你不觉得不好看么?”她笑问。
“长在旁人头上不好看,但你不一样,这是你的头发,是黑是白都好看。”
“油嘴滑舌。”
“我说真的,你反倒这样说我,难道我有了白头发你就觉着我丑了?盛娇娇,你嫌弃你男人?!”说到后面,他不由得拔高声音,颇为受伤。
“哪有,就知道胡说八道,谁这样讲了,我可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能先吃饭么,我饿死了……”
“你说清楚了,不然我吃不下,没胃口。”
盛娇:……
她无奈抿唇,俏生生地瞥眼瞪过去:“那你就饿着吧,我先吃了。”
江舟:……
说来也怪,被他这样胡搅蛮缠打断了心中思绪,原先涌上来的那一点点惆怅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光不易,步步催人老。
没人能逃过春秋更替,也没人能抵挡得住花开花落的颓败。
这世道,不过问心无愧便好。
饭后,盛娇去瞧了宝心。
宝心已经坐起身,换了一件泱泱泛着碧色的衫裙,瞧着倒是比之前精神多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你的药可真有效,就那么堪堪一剂,我吃下去后竟真的像要去见阎王,就连宫里的太医都被骗过去了;对了,你怎么知晓祝公公一定会来?”
“陛下不让祝公公过来瞧一瞧,如何能放心?今日要是你死了,这事儿也就一了百了,但你不是还想让孩子金蝉脱壳么。”
盛娇微微一笑,“总归是要剑走偏锋的,不冒险一次,又怎么能行?”
“这妙计还能顺道给魏衍之那厮一点教训,对不对?”宝心眯起眼,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爱看他吃瘪倒霉,可他又晋了亲王……”
“亲王也好,郡王也罢,不过是皇帝心中权衡罢了。”
对此,盛娇并不在意,“连着失去两个孩子,咱们的景王殿下却依然无动于衷,想当初,陛下痛失三皇子和四公主时,整整半个月不能上朝,为人父母者,爱护子女之心,人皆有之。”
“可魏衍之却没有。”宝心一针见血,“这样的冷血无情,当真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宝心唏嘘不已。
“孩子已经交给方大人了?”盛娇问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