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五年十二月初一的洛阳,天还未破晓,东方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街道上便已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朱雀大街作为洛阳城的主干道,两侧的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将整条街道染成一片温暖的红色。
家家户户的大门上,早已贴上了烫金的春联。
“国泰民安”
“天下一统”
有的人家还在门前摆放了松柏枝,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饺子的香气与松柏的清冽气息,交织着热闹氛围。
辰时刚过,随着钟楼敲响清脆的钟声,洛阳城内的六部衙门、都察院、大理寺等官署,几乎在同一时间贴出了朱红色的告示。
告示上“今日封衙,立国之庆”六个大字格外醒目,落款处盖着各官署的鲜红大印。
过往百姓围在告示前,小声议论着。
“每逢节日,便沐休三日,这官当得也自在啊!”
“可不是嘛,如今天下太平,官老爷们多肃静肃静,咱们这节过得也消停!”
往日里总是忙碌不堪的官署门前,此刻彻底安静下来。
户部衙门前,胥吏们抱着最后一摞文书走出大门,小心翼翼地锁上库房。
刑部的官员们脱下深色朝服,换上了青色或蓝色的常服,有的还系上了丝绸腰带,显得格外轻松。
不少官员带着家眷走出官署,孩子手里提着小灯笼,说说笑笑地朝着街头的集市走去。
不少武人则是选择去勾栏瓦舍看戏,看着台上把自己当年经历的战事一一演绎出来,听着台下叫好声,也是一乐。
六部衙门内,往日里堆积如山的文书被整齐地收进了书柜,案几上擦得一尘不染,连空气中的紧张气息都消散了大半。
不管是孔厚、蒋敬,还是李助、吴用、公孙瓒,这些人此刻都难得地松了口气,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神情。
衙门的偏厅里,吴用正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些日子,他忙着协助制定草原八旗的防御章程,又要处理西域驻军的调度文书,几乎天天熬夜,此刻卸下重担,只觉得浑身疲惫。
他闭上眼睛凝神片刻,长出一口浊气,见厅内没有旁人,索性放松下来,身体向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连脚上的靴子都微微翘起,全然没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
“不想加亮先生也有这般放浪形骸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熟悉的豪迈。吴用猛地睁开眼,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从三品官袍的官员,身材魁梧,虬须长髯,虽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眉眼间却依旧透着熟悉的英气。
“你是……晁天王!”吴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整理了一下官服,站起身快步上前相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来者正是晁盖,如今担任济州府知府,此次因立国之庆特意赶来洛阳。
两人双手紧握,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