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羽猛地直起身,转身!
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眸,此刻已然被炽烈的金色火焰所充斥!那火焰中燃烧的是滔天的仇恨、是无尽的悲痛,更是守护最后羁绊的决绝意志!他死死地盯住了悬浮在不远处、脸上首次露出明显意外神色的大筒木芝居!
“哦?”
大筒木芝居看着重新燃起战意,并且气息似乎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秦羽,异色瞳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并未急于动手,反而如同发现了新的有趣现象,静静地悬浮原地,等待着秦羽接下来的变化。
秦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翻腾的悲痛与毁灭冲动,将部分精神意志沉入了体内的封印空间。
依旧是那片被玖辛奈改造过的,一望无际、象征着心灵写照的草原,只是此刻天空显得有些阴霾。
巨大的狐狸如同山岳般端坐在那里,那双猩红的狐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他。
“九喇嘛……”
秦羽看着眼前这头陪伴了自己三十余年的尾兽,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了,老伙计。”
“哼!少来这套,臭小鬼!”
九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尾巴却不自觉地轻轻甩动了一下。
“老夫只是不想陪你一起憋屈地死在这里而已!”
秦羽没有在意它的傲娇,他走到九尾巨大的头颅前,仰视着它,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从九尾之夜被封印进他体内开始,他们共同经历了根部的残酷追杀,走过了叛逃木叶的迷茫岁月,参与了波澜壮阔的四次忍界大战,见证了“玄”组织的建立与兴衰,直到如今,面对这几乎令人绝望的大筒木芝居……他们争吵过,对抗过,也并肩作战过,彼此之间的羁绊,早已超越了宿主与尾兽,更像是一对吵吵闹闹却又无法分割的损友。
“喂,九喇嘛……”
秦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诀别。
“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退路了,我没有把握能赢,甚至……可能会死……真正意义上的,连同灵魂一起……”
九尾低下头,巨大的狐瞳凝视着秦羽,它看到了他眼中深藏的悲伤与决绝,也看到了那不屈的火焰。它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却又无比畅快的笑容。
“死?呵……老夫活得太久了,早就腻了!臭小鬼,少废话!要去就一起去!让我们一起,走完这最后的路程!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看看,我们的羁绊和意志!”
秦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一抹释怀而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刺破乌云般,在他脸上绽放开来。他伸出紧握的拳头,举向了九尾。
“啊!说得好!那就……一起吧!九喇嘛!”
九尾看着那个小小的拳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暖,它同样抬起了巨大的、燃烧着金色查克拉的爪子,将一根最锋利的指甲,小心翼翼地、轻轻地,与秦羽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砰!”
拳头与指甲触碰的瞬间,仿佛某种古老的契约被最终敲定!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超越了生命本质的璀璨光芒,猛地从九尾庞大的身躯上爆发出来!那光芒并非普通的查克拉,而是它燃烧自身生命本源、压榨所有力量后绽放的、最后的辉煌!与此同时,秦羽的精神体也感受到了那股浩瀚而悲壮的力量洪流,正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与那两颗规则宝石的力量开始产生某种玄妙的共鸣!
秦羽缓缓收回拳头,看着光芒中九尾那依旧带着桀骜笑容的巨大脸庞,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恶作剧和歉意的坏笑。
“对了,九喇嘛,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秦羽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讪讪。
“其实我那时候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知道,在我自己不会死的情况下,该怎么安全地把你从封印里完全释放出去……。”
说完,不等九尾反应,秦羽的精神体便如同烟雾般,迅速消散在了封印空间中。
九尾愣愣地看着秦羽消失的地方,巨大的狐瞳眨了眨,随即,它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猛地仰头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却又带着无比复杂情绪的大笑!
“哈哈哈哈!!蠢货小鬼!!!真当老夫是傻子吗?!那种漏洞百出的谎言,老夫早就看穿了!!!”
它笑着,那燃烧着生命本源的光芒愈发炽烈,巨大的声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回荡在刚刚回归现实的秦羽脑海深处。
“老夫只是……懒得戳穿你这笨拙的谎言而已啊!!!臭~小~鬼~!!!”
听着脑海中九尾那熟悉的笑骂声,退出体内世界的秦羽,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无比复杂、却又无比温暖的弧度。
随即,他眼神一凝,所有的杂念被彻底抛开!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超越了忍界认知极限的恐怖查克拉波动,猛地从秦羽体内爆发出来!这查克拉并非以往的猩红或金黄,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本源、仿佛蕴含着生命最终奥义的暗金色!
秦羽满头银发的无风自动,发梢末端开始染上一抹如同燃烧灰烬般的灰白色。
头顶上方,原本因九尾查克拉模式而形成的红色兽耳后方,一对更加弯曲、更加狰狞、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力量的暗金色犄角缓缓生长而出!身后,一条由最纯粹暗金色能量构成的尾巴再次出现,如同活物般摇曳。
他脊背上的黑色楔之纹路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杂乱的分布,而是化作一道道流畅而神秘的线条,如同活着的符文般,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直至尾椎骨的末端,与那条暗金色的能量尾巴连接在一起,散发出诡异而强大的波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双臂的变化!胸口处,力量宝石那深邃的紫色光芒如同流水般涌向他的右臂,在他的右小臂上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微型星系般的紫色符文印记,而空间宝石那浩瀚的蓝色光芒则涌向他的左臂,在左小臂上形成一个稳定而复杂的、如同空间坐标般的蓝色菱形印记!两颗规则宝石的力量,似乎以他的身体为媒介,被初步引导和具现!
此刻的秦羽,周身燃烧着暗金色的能量光焰,头顶双角,身后单尾,臂嵌双色宝石印记,气息浩瀚、悲壮而强大!这正是以九尾燃烧生命为代价,换取短暂极致力量的……重粒子模式!
感受着秦羽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截然不同、仿佛触及了某种生命禁忌与规则边缘的恐怖能量波动,一直淡漠悬浮的大筒木芝居,脸上那最后一丝随意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他那双异色瞳眸微微眯起,其中一只纯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谨慎的神色。
这个“变数”,在彻底失去一切后,竟然踏上了如此决绝而危险的道路……这股力量……已然真正引起了他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