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尸易无限(201)(1 / 2)

火车驶入陕西境内,窗外的景色从戈壁荒漠变成了关中平原的连片麦田,绿油油的麦浪在风里翻滚,远处的土塬像沉睡的巨兽,伏在天际线上。胖子扒着车窗,嘴里嚼着刚买的肉夹馍,含糊不清地说:“西安这地方就是不一样,随便一铲子下去都能挖出老物件,这次的汉代古墓,说不定能挖出个金缕玉衣——比尉犁王那套还完整的!”

Shirley杨正对着平板电脑里的汉代墓葬资料出神,闻言抬了抬眼:“别总想着金缕玉衣,汉代王侯墓的防盗机关比唐代更复杂。你忘了献王墓的尸蟞和尉犁王墓的流沙?西安附近的汉墓多是‘黄肠题凑’结构,墓道里常设有‘积石积沙’,还有可能藏着‘伏弩’,稍有不慎就会出事。”

老烟枪从背包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他特意从青溪镇带来的艾草和雄黄:“汉代人信巫蛊,有的墓里会埋些驱邪的草药,也有的会用毒草制毒气。这些艾草能驱蚊虫,雄黄能防蛇虫,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阿贵捧着本《汉代文物图鉴》,看得入迷:“你们看这书上的错金铜器,太漂亮了!要是这次能见到真的,就好了。”他指尖划过书页上的铜灯图案,眼睛里满是向往。

火车抵达西安站时,当地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出站口等候。来接我们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姓赵,戴副眼镜,说话很干练:“吴老师、王老师、杨老师、烟枪老师、阿贵老师,辛苦你们了!古墓在西安东边的白鹿原上,我们已经在附近搭了营地,张教授也提前过去了,等着跟你们汇合。”

汽车往白鹿原方向开,沿途能看到不少农田里立着“文物保护区域”的牌子。赵老师指着窗外说:“白鹿原这地方,汉墓多着呢,以前村民种地时经常能挖出陶罐、铜钱。这次发现的古墓,是上个月修路时偶然发现的,封土堆有十几米高,初步判断是个王侯级别的墓葬。”

抵达营地时,张教授正和几位考古队员围着一张古墓勘探图讨论。见到我们,他立刻迎上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这古墓不简单,我们用洛阳铲探了几次,都在五米深的地方遇到了积石层,石头又大又硬,根本挖不动。而且探出来的土样里,还发现了一些铜锈——像是兵器上的,说明墓道里可能有金属机关。”

我们凑到勘探图前,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古墓的大致轮廓:封土堆呈圆形,还有四个耳室。张教授指着朝南的墓道说:“这条墓道应该是主墓道,但我们在入口处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像是被人挖过,但没挖通,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的盗墓贼留下的。”

胖子蹲下身,用手指在图上的积石层位置划了划:“积石层好办,咱们用炸药把石头炸开不就行了?”

“不行!”Shirley杨立刻反对,“汉代墓葬的结构很脆弱,用炸药很可能会破坏墓室里的文物,甚至导致整个古墓坍塌。得用‘静态爆破’,先在石头上打眼,再填入膨胀剂,让石头自行裂开,这样既安全又不会损坏古墓。”

张教授点点头:“Shirley杨说得对,我们已经准备了静态爆破的材料,明天一早就开始清理主墓道的积石层。不过还有个问题——我们在墓道附近发现了一些蛇蜕,看样子是些剧毒的蝮蛇,可能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得先想办法处理掉。”

老烟枪闻言,把带来的雄黄拿出来:“雄黄粉撒在营地周围和墓道入口,能驱蛇。再用艾草煮些水,洒在探坑周围,蛇虫就不敢靠近了。”

当天下午,我们和考古队员一起在营地周围撒了雄黄粉,又用艾草水喷洒了墓道附近的区域。阿贵跟着赵老师去附近的村子采购物资,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竹篮,里面装着些当地的水果:“村民说这是白鹿原的樱桃,刚熟的,特别甜。他们还说,这古墓附近以前常有人看到‘鬼火’,其实就是磷火,可村里老人都说那是墓主人显灵,不让人靠近。”

胖子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含糊道:“什么显灵,就是磷火呗!等咱们挖开古墓,让他们看看,墓主人早就成骨头了,哪有闲工夫显灵。”

第二天一早,静态爆破的工作就开始了。胖子和考古队员一起在积石层上打眼,他力气大,打得又快又准。Shirley杨和老烟枪则在一旁观察,防止出现意外。阿贵跟着赵老师记录数据,时不时帮着递工具。

“轰隆——”随着一声闷响,积石层上的石头开始裂开缝隙。胖子兴奋地喊道:“成了!这膨胀剂真管用,比炸药省事多了!”

我们用撬棍把裂开的石头一块块撬开,清理出一条通道。就在这时,阿贵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喊:“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通道尽头的阴影里,隐约有几支铜箭对着我们,箭尖泛着青黑色的光——正是汉代墓里常见的“伏弩”!

“小心!别碰任何东西!”Shirley杨立刻喊道,“这些伏弩是用机关控制的,只要碰到机关,箭就会射出来。”

老烟枪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发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有一些细微的凹槽:“这些凹槽里应该藏着引线,连接着伏弩的扳机。咱们得先找到引线,把它剪断,才能继续往前走。”

我和Shirley杨用手电筒照着凹槽,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尘土清理掉,果然发现了几根用兽筋制成的引线,已经有些腐朽,但依然能看出连接着通道尽头的伏弩。胖子拿出剪刀,屏住呼吸,轻轻把引线剪断。

“咔嚓”几声,引线被剪断,伏弩再也没有动静。我们松了口气,继续清理通道里的积石。清理到十米深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块刻有文字的石碑,上面的汉隶清晰可辨:“汉景帝之孙,长沙定王次子,刘戊之墓”。

“刘戊!”张教授激动地说,“长沙定王刘发是汉景帝的儿子,刘戊是他的次子,封在长沙附近,后来迁到关中。这座墓竟然是刘戊的,级别够高!里面的文物肯定不少!”

胖子一听是王侯墓,眼睛更亮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往下挖,说不定能挖出个宝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继续清理主墓道的积石和流沙。阿贵在清理流沙时,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青铜剑的剑鞘,上面还刻着精美的云纹:“这剑鞘保存得真好!里面说不定还有剑呢!”

Shirley杨接过剑鞘,仔细看了看:“这是汉代的‘环首刀’刀鞘,不是剑。环首刀是汉代军队常用的兵器,王侯墓里常会用它来陪葬。”

老烟枪在一旁补充:“汉代的环首刀多是钢铁制成的,经过‘百炼钢’工艺,锋利得很。要是能找到刀身,说不定还能看出当年的工艺水平。”

就在我们清理到墓道尽头,准备打开墓门时,突然发生了意外。一位考古队员在搬石头时,不小心踩空了,掉进了一个隐蔽的陷阱里。陷阱不深,但里面满是尖锐的石片,队员的腿被划伤了,血流不止。

“快把他拉上来!”我大喊着,和胖子一起用绳索把队员拉了上来。Shirley杨立刻拿出急救包,给队员包扎伤口:“这陷阱是汉代的‘陷坑’,里面的石片都淬了毒,幸好伤口不深,赶紧送医院处理。”

张教授看着陷阱,脸色凝重:“看来这墓里的机关比我们想象的还多。以后大家一定要小心,每走一步都要先探查清楚,不能再出意外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更加谨慎,用探杆仔细探查地面,确保没有陷阱后才往前走。阿贵还发明了个办法,用竹竿绑着镜子,伸进狭窄的缝隙里观察,避免直接靠近可能存在机关的地方。

终于,我们清理完了主墓道,来到了墓门前。墓门是用整块青石制成的,上面刻着一对朱雀图案,朱雀的羽毛雕刻得栩栩如生。张教授用手抚摸着墓门上的纹路:“这是汉代常见的‘四神纹’中的朱雀,代表南方,说明这主墓道确实是朝南的。墓门后面,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我们用千斤顶小心地顶开墓门,一股夹杂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阿贵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风扇,对着墓门里面吹风,驱散浊气。等气息散得差不多了,我们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去——主墓室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中央放着一具巨大的梓宫,梓宫周围摆放着很多陪葬品,有铜器、玉器、陶器,还有一些木质的车马模型。

“太好了!这么多文物!”胖子兴奋地就要往里冲,被Shirley杨一把拉住:“别冲动!先看看有没有机关。”

Shirley杨用红外探测器在墓室里扫了一圈,发现梓宫周围的地面上有一些金属反应:“小心地面,可能有‘地弩’。”

老烟枪蹲下身,用小铲子轻轻拨开地面的尘土,果然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铜钉,铜钉之间连着细如发丝的铜丝:“这是‘连环弩’的触发装置,只要碰到铜丝,就会触发地弩,从地面射出土箭。”

我们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铜丝,又用石板把铜钉盖住,确保安全后,才走进主墓室。梓宫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虽然过了两千多年,但依然没有腐烂,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张教授围着梓宫转了一圈,说:“这梓宫的规格很高,里面应该就是刘戊的尸身,说不定真的穿着金缕玉衣。”

我们用绳索和滑轮,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梓宫的盖子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我们都惊呆了——刘戊的尸身已经腐朽,但身上确实穿着一套金缕玉衣,玉片是和田羊脂玉制成的,金丝虽然有些氧化,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光泽。玉衣的旁边,还放着一把环首刀,刀身虽然有些锈蚀,但依然锋利。

“真的是金缕玉衣!”胖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比尉犁王那套完整多了!这玉片,这金丝,要是拿到博物馆,肯定是镇馆之宝!”

Shirley杨仔细检查着金缕玉衣,说:“这套玉衣有两千多片玉片,金丝重约五公斤,是目前发现的汉代金缕玉衣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套之一。玉衣的领口和袖口还镶嵌着红宝石,可见墓主人的地位有多高。”

阿贵凑到梓宫前,小心翼翼地看着里面的环首刀:“这就是汉代的环首刀啊!比书上的图片还好看。”他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损坏文物,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就在我们清理梓宫周围的陪葬品时,阿贵在一个铜鼎里发现了一卷竹简。竹简已经有些腐朽,但上面的文字还能辨认。Shirley杨小心地把竹简展开,上面记载的是刘戊的生平,还有一些汉代的礼仪制度。

“这竹简太珍贵了!”张教授激动地说,“上面记载的内容,补充了史书上关于刘戊的记载,对研究汉代历史非常重要!”

我们继续在主墓室里清理,发现的文物越来越多:有错金铜鼎、青铜酒器、玉璧、玉圭,还有一些陶俑和木质的乐器。老烟枪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陶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这像是汉代的‘墨’,用来写字的。没想到过了两千多年,还能保存下来。”

就在我们清理西耳室的时候,突然听到主墓室传来“咔嚓”一声响。我们赶紧跑回去,发现梓宫旁边的地面陷下去了一块,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张教授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些木质的箱子:“这应该是个‘暗室’,汉代王侯墓常用来存放珍贵文物的地方。”

胖子自告奋勇:“我下去看看!”他系上绳索,顺着洞口往下爬。过了一会儿,他探出头来,兴奋地大喊:“卷丝绸!”

我们赶紧把箱子一个个拉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珍贵的文物。其中一个箱子里装着一套汉代的“错金铜编钟”,虽然有些零件已经损坏,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美;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着几卷丝绸,丝绸的颜色虽然有些褪色,但上面的花纹还清晰可见,是汉代着名的“云气纹”。

“这些文物太珍贵了!”Shirley杨激动地说,“错金铜编钟和丝绸都是国家一级文物,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就在我们沉浸在发现文物的喜悦中时,赵老师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不好了!营地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附近村子的村民,非要进来看看古墓,还说这古墓是他们村里的,文物应该归他们所有。”

我们赶紧跟着赵老师来到营地门口,只见外面围了几十个村民,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情绪很激动。一个年纪大的村民站在最前面,大声说:“这古墓在我们村的地上,挖出来的文物就该归我们村!你们凭什么把文物运走?”

张教授上前解释:“老乡,这些文物是国家的,不是哪个村子的。我们发掘古墓,是为了保护文物,让它们得到更好的保存和研究,以后还会在博物馆展出,大家都能看到。”

“我们不管!”另一个村民喊道,“我们村以前挖出来的铜钱,都能自己留着,凭什么这古墓的文物就归国家?今天你们不把文物留下,就别想走!”

胖子见状,想上前理论,被Shirley杨拉住了。Shirley杨拿出手机,打开一段汉代文物展览的视频,递给村民们看:“老乡,你们看,这些都是以前发掘的汉代文物,现在在博物馆里展出,全国各地的人都能来看。如果文物留在村里,不仅得不到好的保护,还可能被损坏、被盗走。只有交给国家,才能让这些文物保存下来,传给咱们的子孙后代。”

阿贵也上前,拿着《汉代文物图鉴》,给村民们看上面的文物图片:“我以前在云南的村子里,也见过很多老物件,后来都交给了博物馆,现在我们村里的人去博物馆,还能看到自己村里的老物件,特别骄傲。”

老烟枪也说:“老乡,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大家对老物件有感情。但这些文物是老祖宗留下的,不是哪一个人的,也不是哪一个村子的,是全中国人民的。保护好它们,是咱们每个人的责任。”

村民们看着视频里的文物展览,又听了我们的解释,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那个年纪大的村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也不是想抢文物,就是觉得这古墓在我们村,我们也该为保护文物出点力。以后你们要是需要帮忙,比如看守营地、清理文物,我们都能来。”

张教授笑着说:“太好了!文物保护需要大家的支持,你们愿意帮忙,我们求之不得。以后我们会在村里办些文物保护的讲座,让大家都了解文物的重要性,还会邀请你们去博物馆看这些文物。”

村民们听了,都高兴地欢呼起来。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们果然经常来营地帮忙,有的帮着清理文物,有的帮着看守营地,还有的给我们送来自家种的蔬菜和水果。阿贵和村民们聊得很投机,还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文物清理技巧。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古墓的发掘工作进展得很顺利。我们共出土文物一千多件,其中国家一级文物就有几十件。张教授看着这些文物,激动地说:“这次的发掘成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这些文物不仅丰富了我们对汉代历史文化的了解,还为研究汉代的手工业、农业、军事等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就在我们准备将文物运回文物局进行修复和保存时,张教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挂了电话,他对我们说:“有个紧急情况——在陕西宝鸡发现了一座先秦古墓,遭到了盗墓贼的破坏,很多文物被盗走了。当地文物局希望我们能派些人过去,协助他们进行抢救性发掘,还希望能帮忙追回被盗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