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那顶镶满珍珠宝石的沉重凤冠,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属于“掌控者”的关切。
不等云初回答,他倾身向前,气息与她交融。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穿过繁复的钗环,极其熟稔地,就像演练过无数次那般,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开始为她拆卸束缚。
这动作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亲昵与占有欲。
珠钗玉钏一件件被取下,放在一旁的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微响。
每一次指尖无意擦过她的颈侧、耳廓、或脸颊,都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季清远的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动作却也带着不容错辩的掌控感,仿佛在宣告一件珍藏多年的宝物,终于到了他亲自打开匣子的时刻。
当最后一支固定凤冠的发钗被取下,沉重的凤冠离头,云初顿觉轻松,青丝如瀑,瞬间倾泻而下,垂落肩头腰际,带着淡淡的馨香。
发丝拂过季清远的手背,带来微痒的触感,他捻起一缕,在指尖缠绕,目光沉沉,带着一种深沉的迷恋和强烈的占有。
随即,他的手伸向那支唯一的、贯穿了他们所有过往的白玉竹簪——那支承载了少年心事的、见证了他们风雨同舟的、竹根处以发丝和金丝缠绕的信物。
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带着某种宣告般的力量,将它缓缓抽出。
青丝失去最后的束缚,越发柔顺地披散下来。季清远握着那支温润的玉簪,指腹反复摩挲着竹根处那紧密缠绕、早已分不清你我的金丝和不知是谁的发丝(他后来悄悄在缠绕时混入了自己的)。
烛光下,簪身流转着内敛的光泽,那并蒂而生的竹节仿佛在火光下鲜活起来。
“结发为夫妻……”他低低吟诵,声音暗哑,气息就拂在云初的耳畔,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那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夙愿得偿的如释重负,有终于“正名”的灼热喜悦,更有属于“腹黑小狼狗”那掩饰不住的、将要大快朵颐般的危险兴奋与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手臂绕过她的肩颈,动作轻柔却无比坚定地为她重新挽起一缕青丝。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固定,而是如同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
他握着那支玉簪,极其缓慢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簪子插入刚刚绾好的发髻之中。
“恩爱两不疑。”后半句终于落下,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镜中她酡红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羽睫。
“从今往后,”季清远的气息再次迫近,唇几乎贴上了她敏感的耳垂。
带着滚烫的承诺和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一字一顿,“你的发簪,你的身,你的心……唯有我能束之、抚之、藏之、护之。”
“你所有的根,都只能与我盘绕纠葛,至死方休。”他的手臂收拢,将云初密密实实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与铜镜之间,仿佛要烙印上只属于他的印记。
最后那句“至死方休”,带着一种少年爱恋发酵成的、偏执而炽热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