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二虎回归(1 / 2)

“哈哈哈,终于回来了!就是这个味道,呜呜呜……”

船只刚一靠稳,跳板搭好,数百人便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布料上满是污渍与破洞,头发枯槁凌乱,脸上沾着风霜与尘土,看上去形容憔悴,却难掩眼底那股近乎疯狂的激动。

刚踏上岸边的土地,许多人便再也支撑不住,不顾周遭的目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有人俯身紧紧贴着地面,用脸颊亲昵地亲吻着脚下的泥土,仿佛那是什么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更有人伸出颤抖的手,一把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土,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去,粗糙的泥土混着泪水被用力吞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分不清是喜极而泣,还是积压已久的委屈与辛酸在此刻彻底爆发。

这数百人的队伍,再加上这般近乎失态的举动,瞬间就成了码头边最惹眼的存在。周围原本忙着装卸货物、核对清单的人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开。

“哎,你们看,这船的样式,倒像是新城的船啊。”人群里,一个声音率先响起,说话的是个脑满肠肥的商人,他常年往来于码头,见惯了各式船只,此刻眯着眼打量着那些破旧的船身,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只是……这群人怎么这般模样?衣衫破成这样,一个个跟从泥里捞出来似的,看着可不像新城的人啊。”

那名胖子身边的同伴,个子不算太高,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特意使劲踮起脚尖,脖颈也跟着往前伸了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那艘渐渐靠近的船,从船头到船尾,连船身的木板纹路、挂着的帆的边角都细细打量了一番。片刻后,他缓缓放下脚跟,若有所思地对着胖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还别说,这船的样式,确实跟当年新城的船有几分像。只是这都多少年没见着了,印象里的新城船队要气派得多,眼前这艘瞧着……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虽说朱高煦带着他的人离开新城已经有些年头了,可镇上的人们早就喊顺了口,至今还是习惯性地把他手下的士兵称作“新城士兵”,把他统领的船队叫做“新城船队”,仿佛这称呼早已刻进了日常里。

更何况,朱高煦离开新城本就过了许多年,这些年里,新城船队几乎就没在这个码头上露过面,大家对那些船的记忆早就有些模糊了。再瞧瞧眼前这艘刚抵岸的船,船身斑驳,木板像是被岁月和风浪啃噬得有些变形,帆布也透着股陈旧的灰败感,瞧着比记忆中那些光鲜的新城船队破旧了不少。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围在码头边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当年那支熟悉的船队。

“不是说朱高煦在外面建立了个叫东夏的国家吗?怎么瞧着眼下这光景这么落魄,该不会是在那边碰上了什么厉害的对头,混不下去了才来咱们大明求救的吧?”

人群里,有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故意扬高了声音说道,眼神里还透着点看热闹的戏谑。

这话一出,周围原本只是小声议论的人们,不少人都跟着点起了头,觉得这猜测似乎有些道理。

“你还真别说,这几年啊,东夏那边的消息确实是一点都没传过来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一个年纪稍长些的汉子摸着下巴接口道,“依我看,说不定还真让他说着了,指不定是遇上什么天大的难事了呢。”

旁边几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时之间,码头边的气氛里又多了几分猜测与探究。

周遭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有惊叹,有揣测,也有隐隐的关切。战船上下来的那群汉子,此刻终于用力抹了把脸,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意硬生生憋了回去。海风吹得他们的衣襟猎猎作响,露出的胳膊上满是新旧交错的伤痕,那是常年与风浪、与未知险境搏斗的印记。

为首的汉子缓缓直起身,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刀疤如同蜿蜒的沟壑,每一道都刻着八年来的生死瞬间——或许是与海盗缠斗时留下的,或许是在蛮荒岛屿上遭遇野兽时挣下的。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熟悉泥土气息的空气,胸腔微微起伏,随即大手猛地一挥,粗哑却有力的声音穿透了周遭的嘈杂:“都打起精神来,弟兄们,咱们——回家了!”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头,在众人心湖里激起千层浪。

此人正是二虎。八年前,他领了朱高煦的命令,带着一队弟兄扬帆出海,那时心里揣着的,是建功立业的豪情,更是一两年内便能凯旋的笃定。可谁曾想,这趟海路远比想象中漫长艰险,洋流诡谲,岛屿密布,多少次在风暴中险些倾覆,多少次与陌生部族周旋,一晃眼,竟是八个寒暑过去了。

如今双脚终于踏在故土的土地上,泥土的芬芳混着远处田埂的气息钻入鼻腔,二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酸又烫。归心似箭早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想一步就跨到家门口,看看分别时还年轻的妻子是否添了风霜。

“是!”

一声应答如同惊雷炸响,震得空气都仿佛在震颤。那些曾是新城士兵的汉子们,听到“回家”这两个字,积压了八年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一个个涨红了脸,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嘶吼。那声音里有狂喜,有委屈,有对故土的无限眷恋,更有终于得偿所愿的滚烫热意,惊得海鸟都扑棱棱从船桅上飞起,盘旋着掠过头顶的天空。

“搬东西!”

二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话音未落,身后的士兵们早已行动起来,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战船。甲板上顿时响起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像是在为归家的序曲打着节拍。他们熟稔地解开固定箱子的绳索,两人一组,一人在前稳住箱体,一人在后托住箱底,动作麻利却丝毫不乱。

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被稳稳地抬下船梯,顺着搭好的木板滑到岸边,码放得整整齐齐。箱子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海尘,边角处有些磨损,却更显其经历了远涉重洋的不易。

“珊瑚、象牙、宝石……好多宝贝!”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岸边炸开。那些从战船上搬下来的箱子,不少都敞着盖子,里面的物件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光——殷红如血的珊瑚枝丫形态各异,有的像伸展的鹿角,有的似绽放的花朵;莹白的象牙雕琢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巧匠之手;还有各种颜色的宝石,蓝宝石像凝结的海水,红宝石似燃烧的火焰,每一颗都饱满剔透,看得人眼睛发直。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被这阵仗惊住了,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叹,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那一双双眼睛里,有羡慕,有渴望,更有几分按捺不住的贪婪。若不是看到二虎和他身后那群弟兄个个身形彪悍,脸上带着风霜磨砺出的狠厉,再加上隐约听说他们是从远洋回来的——那地方的军伍素来不好招惹,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想冲上去分一杯羹了。

即便是这样,人群里还是有些骚动,有人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依旧黏在那些箱子上,久久挪不开。

二虎脊背挺得如标枪一般笔直,脸上那几道刀疤在阳光下更显刚毅。他刻意让这些财富暴露在众人眼前,便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这八年出海,不是虚度光阴,更不是徒劳无功。

整整七八年的光阴,漂泊在万里之外的海域,历经无数生死考验,若是空着手回来,他二虎自己都觉得愧对朱高煦的托付,愧对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如今,这些珊瑚、象牙、宝石,便是他们踏浪搏风的见证,是献给二公子的答卷,更是要向天下人证明,当初二公子派遣他们出海的决策,何其英明,何其远见。

周围传来的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吞咽口水声,在二虎听来,反倒像是对他们功绩的无声喝彩。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道: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二公子耳中了,他老人家得知他们归来,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定会欣慰的吧?

然而,左等右盼,预想中朱高煦的身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着官服、行色匆匆的人——正是市舶司的官员,他们显然是闻讯赶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郑重,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市舶司官员薛洋气喘吁吁地赶到岸边,额头上还带着急出来的薄汗。他一接到消息说有十多艘大船靠岸,还闹出不小动静,便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手下匆匆赶来。

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宝箱,薛洋的眼睛也不由得直了直,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震动。这些箱子里的宝贝,哪怕只是露出来的一角,也足以让寻常人望尘莫及,他在市舶司待了这些年,见过的珍奇不少,却也从未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集中在一起。

再看二虎一行人,个个腰挎兵刃,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悍气,尤其是为首那刀疤脸,眼神锐利如鹰,让人不敢小觑。薛洋本想依照规矩呵斥他们未经报备便随意卸货,可一看这阵仗,又摸不准对方的来路——能调动这么多船,还带回这等财富,绝非寻常人物。

他心里打了个突,不敢贸然得罪,只能站在几步开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气些,却又难掩那份警惕,扬声问道:“不知各位好汉是……从何处而来?”

薛洋身后跟着百八十名燕军,这些平日里负责码头安全的士兵,此刻一个个紧绷着神经,手按在刀柄上,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们人数本就少于对方,再看看二虎带来的那数百号人——个个站姿如松,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戾,那是常年在生死边缘打滚才磨砺出的煞气,仿佛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骨子里发冷。

燕军士兵们心里清楚,这群人绝不好惹。那股子凶悍劲儿,不是寻常码头泼皮能比的,更不是他们日常对付的小毛贼可及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他们的直觉半点不假。一支队伍的强弱,往往从精气神里就能窥见一二。二虎带着这些弟兄,在异国他乡征战了整整八年,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与惊涛骇浪搏斗,同蛮夷海盗厮杀,能从那样的绝境里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以一当十的狠角色?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在诉说着生死考验;他们眼中的每一分锐利,都藏着浴血奋战的底气。别说这百八十名燕军,便是再多些人,他们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二虎并未将燕军那紧绷的警惕放在心上,他神色坦然,对着薛洋拱手行了个端正的礼,声音沉稳有力:“在下新城开疆军陈二虎,外出征战,今日凯旋而归!”

“开疆军陈二虎?”薛洋眉头微蹙,嘴里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号,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在他的印象里,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可就在这迟疑的片刻,他脑中忽然像有一道闪电劈过,某个被尘封的记忆猛地翻涌上来。八年前,新城确实有一支军队奉命出海,那在当时也是件不小的事,只是岁月流转,那支队伍久无音讯,早已被许多人淡忘。

薛洋的神情骤然一怔,眼睛倏地睁大,失声惊呼出来:“莫非……莫非是八年前,奉了二公子令出海的那支新城军队?!”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二虎和他身后的队伍,那股子久经风浪的悍然之气,还有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海外珍宝,无一不在印证着这个猜测,让他心头又惊又奇。

换作旁人,或许真的对“新城开疆军”这个名号一无所知,毕竟这支队伍远在海外八年,消息早已沉寂。但薛洋不同,他早年曾跟着袁忠去过高丽,彼时同行的队伍里就有不少新城士兵。行军途中闲聊时,那些士兵偶尔会提起开疆军的种种,说他们是新城最敢拼杀的队伍,专往最险最远的地方去,为的是拓土开疆。

后来从高丽回来,薛洋这批年轻有为的官员恰逢朱棣用人之际,都得了重用。他因做事干练、心思缜密,被分到了市舶司,负责津口码头的管理,这一干便是数年。只是开疆军的名字太久没有入耳,那些零碎的听闻渐渐被日常琐事覆盖,所以乍一听“陈二虎”和“开疆军”,他才没能第一时间将记忆里的碎片拼凑起来。

此刻想通关节,薛洋再看二虎等人,眼神里的警惕淡去不少,多了几分了然与敬佩。能在海外征战八年还活着回来,这支队伍的厉害,他当年从那些新城士兵口中便已略知一二。

听到薛洋竟还知晓他们的存在,二虎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嘴角也微微扬起:“正是我们。当年出发时,这码头还没这般气象,如今放眼望去,船只往来不绝,码头也扩得这般宽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繁忙的景象:规整的栈桥向海中延伸,往来的脚夫扛着货物穿梭不息,远处还有新修的仓库鳞次栉比。八年前的记忆与眼前的实景在脑中交叠,不由得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轻声叹了口气。

薛洋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暗暗思忖:变化何止是码头。这八年里,新城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就连那位派遣他们出海的二公子朱高煦,也早已不在新城了。

“各位辛苦了!”

薛洋望着眼前这几百条汉子,虽然不少人面带风霜,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甚至能看出几分因水土不服留下的菜色,可那挺直的脊梁、炯炯有神的眼睛,却透着一股挡不住的精气神,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能立刻再度披甲上阵。

他不由得肃然起敬,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想当年在高丽,他与新城的士兵共事过不短的时日,深知这些人骨子里的坚韧与赤诚——他们说话直来直去,做事却从不打折扣,认定的事便会拼尽全力。正因为有过那样的交集,此刻面对同出一脉的开疆军,薛洋心中自然生出几分亲近与敬意,语气也格外真诚:“八年征战,能平安归来便是天大的福气,快些歇歇,我这就让人安排住处与吃食。”

“为二公子办事,一点都不辛苦。”

二虎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真挚,脊背挺得更直了,仿佛那八年的风霜与艰险,在提及“二公子”三个字时,都化作了值得的勋章。

这话绝非客套。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若不是朱高煦看中他,给了他机会,他或许早就淹没在底层的挣扎里,不知死在哪个无人问津的犄角旮旯。是二公子给了他领兵出海的信任,给了他家人安稳生活的保障。如今,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能衣食无忧,过上安稳日子,便是再累再苦,闯过再多刀山火海,他也觉得值了。这份心意,沉甸甸地压在心底,让他说起话来,目光都亮得惊人。

“只是……”薛洋刚说了两个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赶忙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几分急促:“二虎将军,有件事我得先跟您说清楚——现在二公子已经不在新城了。”

他顿了顿,见二虎脸上露出错愕,又赶紧补充道:“新城如今是燕军在管理,而二公子带着先前的新城百姓,早在五年前就迁往扶桑了。”

薛洋原本还想多问问他们这八年在海外的经历,可眼角瞥见开疆军的弟兄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从船上往下搬宝箱,心里便急了——这些东西若是没找对地方,等会儿说不定还得折腾着往回搬,索性先把眼下最关键的情况说清楚。

“怎么回事?”

二虎微微一愣,眉头拧了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在海上漂泊八年,心心念念的便是回到新城,见到朱高煦,将这些年的收获一一呈上,却从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薛洋见状,也不隐瞒,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道来:“这事儿说起来也有年头了。二公子觉得新城地界终究狭小,难以施展拳脚,便主动决定搬离,带着部众去了扶桑。如今在那边已经建立了国家,名号是东夏国。听说刚建国那会儿,燕王还特意派人送去了不少粮食,算是认了这份情分。”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二虎的神色,见对方脸上的错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便又补充道:“这事儿在当时也算是桩大事,只是你们远在海外,没收到消息也正常。”

薛洋特意提了朱棣送粮的事,也是存着一份小心思——他怕二虎乍闻变故,心里起疑,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特意点出燕王的态度,好让他安心,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其实他说的也是实情,当年朱高煦派人回大明购置粮食,朱棣确实没收银子,这份情分,明眼人都看得出。

不过这些倒不用薛洋多解释,二虎自己心里就透亮。他跟着朱元璋那会儿,在军营里耳濡目染,皇家那些暗藏的权衡与考量,他多少能摸到些门道。朱棣对朱高煦此举的态度,看似寻常,实则藏着几分默许与纵容,这背后的分寸,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听完薛洋的话,二虎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眼下再多的疑惑,也不如先弄清楚去扶桑的路——既然二公子在那里,那他这“凯旋”的终点,自然也该换个地方了。

二虎当机立断,转身朝身后大喝一声:“把东西都装回船上!”

一声令下,身后的弟兄们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有条不紊地开始将码放整齐的箱子重新往船上运。他们早已习惯了二虎的雷厉风行,哪怕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满是疑惑,也只听从命令行事。

安排完这些,二虎转向薛洋,再次拱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多耽搁,这就启程。还请问,我家二公子如今在扶桑的哪片区域?”

薛洋闻言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实不相瞒,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自二公子在扶桑建国后,便与外界刻意保持了些距离,除了负责购买粮食的船队和少数特定人员,几乎没人知道东夏国如今的具体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