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居外,长枪兵次之,弓弩手居内!辎重车辆置于阵心!”
“各营校尉约束本部,无令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令旗挥动,金鼓齐鸣。
训练有素的唐军闻令而动,没有丝毫慌乱。
外围的士卒迅速将巨大的盾牌重重顿在地上,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木质城墙。
长枪兵紧随其后,一支支长达一丈八尺的步槊从盾牌间隙中探出,形成一片令人胆寒的金属森林。
阵内的弓弩手则冷静地检查弓弦,将弩箭扣入弩槽,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远方扬起的烟尘。
那千余奚族骑兵呼啸而来,他们精于骑射,试图如同往常一样,凭借速度冲到唐军阵前数十步内,抛射一轮箭雨,扰乱阵型后再伺机寻找破绽。
他们发出怪异的嚎叫,马速极快,如同一阵狂风卷地而来。
然而,就在他们进入唐军强弩射程的瞬间,吴翰一直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开,手中令旗向前一挥!
中军军官厉声嘶吼:“弩手,前方两百步,齐射!”
“嗡!!!”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仿佛同时爆发!
数千支弩箭腾空而起,织成一张死亡的黑色大网,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对着奔腾而来的奚族骑兵当头罩下!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接连成片!强劲的弩箭轻易地穿透了奚族人单薄的皮甲,甚至将骑士连同战马一同钉死在地上!
原本气势汹汹的冲锋浪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战马悲鸣声取代了之前的嚎叫。
侥幸未死的骑兵试图拉近距离还击,但唐军阵中弓手们的羽箭又如同精准的毒蛇,专门点名那些试图冒头的军官和勇悍之士。
几轮箭雨过后,这支千人骑队已然损失近半,队形散乱,士气崩溃,残余者再也不敢靠近,狼狈不堪地调转马头,向着来路狂奔逃窜。
吴翰全程稳坐中军,面色平静如水,仿佛眼前这场血腥的屠杀与他无关。
他轻轻一挥手:“传令,阵型不变,缓步继续前进。斥候扩大搜索范围,谨防敌军再次设伏。”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数次上演。
无论是奚族骑兵的骚扰,还是小股渤海步卒依托地形的阻击,在吴翰严谨到近乎刻板的阵列和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都如同浪花拍击礁石,徒劳无功,自身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当这支军容严整、士气高昂的大军终于兵临安宜县城下时,城头守军和城内翘首以盼的百姓。
看到那面迎风招展的“吴”字帅旗,以及旗下那位长髯飘逸、指挥若定的儒将,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希望重新燃起。
吴翰并未因连番小胜而骄躁,他迅速入城,接管防务,加固城防,并派出多支精锐前锋,以营为单位,稳扎稳打地清扫安宜县周边区域的辽军哨探和游骑。
一步步,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地向北面的楚州主战场挤压而去。
南路,这支由儒将统帅的钢铁之师,已然成为插入耶律沙侧肋的一柄利刃,威胁彻底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