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泌躬身道:“陛下心系黎民,然龙体乃国之根本,还望陛下三思,稍作休养,再图东进不迟啊!”
李从嘉摇了摇头:“时不我待!”
“咳咳……耶律沙不会给朕休养的时间。多耽搁一日,便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他看向莴彦和申屠令坚,“传朕命令,大军即刻准备,今夜子时,拔营东进,驰援楚州!”
他沉吟片刻,补充道:“为防宋军细作探查,大军分作三路。莴彦,你率暗卫为前哨,清除沿途宋军眼线,探查敌情。”
“彭师健、胡则,你二人各领步卒,隐蔽行军,务必在五日内抵达楚州外围指定位置集结。咳咳……”
“命张璨换防滁州,命吴翰尽快行军抵达楚州。”
李从嘉强压身后疼痛,额头渗出汗水:“朕亲率中军水路绕行,由申屠令坚护卫,与梁继辉所部弓弩手、剩余黑甲军一同行动。”
“记住,行动务必隐秘,打辽军一个措手不及!”
“臣等领命!”
众将见陛下心意已决,且计划周详,不再劝阻,齐声应诺,心中充满了对陛下的敬佩与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的决然。
是夜,月暗星稀。
濠州唐军大营悄然动作,没有盛大的誓师,没有震天的鼓角,只有一队队人马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地开拔,如同暗流,向着东方那片正被血火笼罩的土地涌去。
李从嘉强撑着病体,在申屠令坚的严密护卫下,前往楚州的战船。
江风凛冽,吹动他苍白的脸颊和染血的征袍,但他的眼神,却比星辰更加明亮坚定。
与此同时,楚州西北约二十里外,一座名为“安平”的小县城,此刻已与“安平”二字毫无关联。
残垣断壁,焦木余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烟火混合的恶臭。
几处房屋仍在冒着滚滚黑烟,如同枉死者不屈的冤魂。
街道上,杂物散落,偶尔可见倒毙在地、衣衫褴褛的尸骸,引来成群乌鸦的啄食。
一队约莫十人的辽兵,骑着瘦健的契丹马,正驱赶着几十名从城中搜刮出来的幸存百姓。
这些百姓大多为青壮男子和年轻女子,他们神色麻木,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痕和污秽。
看不见老人和孩童的身影,已被杀绝……
一名辽兵百夫长似乎觉得无聊,看着队伍中一个因为恐惧而低声啜泣、衣衫被撕扯得残破不堪的女子,刚刚享用完这个女奴,他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女子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他:“还我孩子……”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在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中,刀光一闪!
“噗嗤!”
锋利的刀尖轻易地划开了少女单薄的胸膛,鲜血瞬间涌出。
“把她扔了,这个女奴不顺从……”
一旁小卒,手腕一抖换成长枪,就着那恐怖的伤口猛地向上一挑!
女子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整个人被长枪挑起,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
辽兵哈哈大笑着,用力一甩,将尚在抽搐的尸体重重地扔在了路边的瓦砾堆上,溅起一片尘土。
“哈哈哈!南地的女人,就是不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