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汤城站起来，没看任何人，“通知下去，继续降200米元。顺便，把咱们上周的财报，全网公布。”
他没解释，也没争论。
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到了这一步，他心里早有答案。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门一关，臧小花推门进来，顺手带上了。
她盯着他，第一句话就是：“汤董，你真觉得能赢？”
汤城嘴角一勾，连眼皮都没抬。
“当然。”
“咱们账上剩下的钱，顶多再撑两个月了，汤董还打算跟人家死磕到啥时候？再这么搞，龙腾还没倒，咱们先得断气！”
臧小花盯着汤城，声音压得低，但字字砸在心上。
对手不是纸老虎，手里头还攥着一大把现金，真拼下去，熬死的准是自己。
汤城却笑了，嘴角一挑，像在说天气真好：“你忘啦？水果这公司，掌权的不是约翰，是那些股东。他们请的财务顾问，可都是吃这碗饭的，财报一摆出来，谁还看不明白？”
“信我，撑不住的，肯定是他们。咱赔得起，他们赔不起。”
“为啥？因为咱有全套链条——从芯片到组装，从原料到工厂，全是自个儿的。他们呢？只管设计和卖货，中间一环扣一环全外包出去。”
“财报上一算，咱们的成本压得死死的，他们那头，每一块钱都在往外淌。股东们又不是傻子，钱砸进黑洞里，早该跳脚跑路了。”
“企业家是拿命在拼，股东？那是投钱图回报的。亏到这地步，不割肉等啥？等破产分尸吗？”
汤城早就把对方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连对方董事会几号人爱吃辣子鸡都摸清楚了。
可臧小花还是问：“就算赢了，真值吗？”
这话，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憋着没问，但没人敢说。
花这么大代价干掉水果，就能独霸高端机市场了？
汤城摇头，眼神清醒得不像个赌徒：“单看这一仗，不值。我估摸着，最后水果铁定被三棒给吞了——两家后头，都拴着同一伙米国金主。”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轻：“可要是从整个棋盘看，这一仗，值疯了。”
臧小花一愣：“啥意思？”
汤城笑了笑，眼里亮得像刀锋：“水果这路子，是设计自己搞，组装靠别人，产业链环环相扣，像一条活蛇。可三棒呢？从芯片到屏幕，从工人到仓库，全自己吃下，一口吞到底。”
“国外那条半导体链上，水果一直当着‘最后一环’——卖货的。三棒压根瞧不上这点甜头。”
“所以我的目标不是打垮水果。”
“我是想——把那根‘卖货的链条’，连根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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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集团，总部大楼。
空气像冻住了，连呼吸都怕打破这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龙腾刚发的上周财报，字字如锤。
降了两百美金，人家还这么赚？
没人吭声，谁也不敢先开口。
终于，一个白发老会计颤巍巍站起来，嗓音沙哑：“龙腾的成本，还能再压三成。”
“他们连螺丝都是自己造的，原材料直接从矿山拿，设备是自研的，压根不用跟外面讨价还价。”
“咱们呢？设计归设计，生产外包，一环扣一环，全是靠人施舍。”
“人家财报上写，给工人发的工资，是业内双倍。这说明啥？还有砍空间。”
“现在电子元件涨价，咱们被死死卡住喉咙，他们呢？自产自销，跟外面波动八竿子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