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更是空前活跃。火车站附近,自发形成了巨大的集市,南来的布匹、瓷器、茶叶、书籍,北往的毛皮、药材、牲畜、矿石在此交汇。
操着各地口音的商贾云集,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一些精明的安阳商人,甚至开始在晋阳投资设厂,利用本地原料和劳动力,生产一些满足北疆及草原需求的产品,如加厚耐磨的毛纺布、适合游牧使用的便携铁器等。
这一日,顾长青在周廷玉和晋阳知府的陪同下,微服行走在日渐繁华的街市上。
看着街道两旁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新店铺,听着那不再是单调驼铃马蹄声、而是混合了火车汽笛、工坊机械和人声鼎沸的嘈杂交响,这位守护了北疆大半辈子的老王爷,心中感慨万千。
“周先生,若非亲眼所见,老夫实难想象,短短数月,晋阳竟有如此变化。”顾长青抚须叹道,“往日晋阳,兵戈之气太重,民生多艰。如今这市井喧嚣,百姓脸上多了笑容,这才是一座活着的城啊!”
周廷玉笑道:“王爷,此乃铁路畅通,物流其流之效。昔日北疆,困于交通,虽有资源,难以转化。如今枷锁既去,自然百业萌发。叶侯爷常言,‘要想富,先修路’,实乃至理名言。”
晋阳知府连忙接口:“王爷,周大人,如今城内人口日增,商贸繁荣,税收亦比往年同期增长了五成有余!下官已按安阳提供的城市规划图则,着手扩建新城区,并准备在城西择地,兴建一座‘北疆格物学堂’,聘请安阳及皇家格物院的先生前来讲学,为我北疆培养自己的工匠和技师。”
“好!此事当尽快办理!”顾长青赞许道,“北疆的未来,不能只靠打仗,更要靠这些懂得格物之学的年轻人!”
他们信步走到城东工业区边缘,正好看到一列检修完毕的火车,拉响了汽笛,准备启程南下。
巨大的车轮缓缓转动,带动着长长的车厢,逐渐加速,消失在铁路的尽头,只留下袅袅白烟和回荡在空气中的铿锵节奏。
“王爷,您看,”周廷玉指着那远去的列车,意味深长地说,“这铁路,连通的不仅是安阳与晋阳,更是将北疆与整个帝国的未来紧紧绑在了一起。”
“安阳的技术、资本、人才,可以通过这条动脉源源不断输入北疆;而北疆的资源、物产、乃至经过战火淬炼的民风士气,亦可反哺帝国。假以时日,北疆必将成为帝国名副其实的、最强盛、最稳固的边关!”
顾长青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
他知道,属于北疆的、一个全新的时代,就在这钢铁的轰鸣与市井的喧嚣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战争的创伤正在被迅速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具活力、更加繁荣、也必然更加强大的新北疆。
而这,正是他与叶明,以及无数人共同努力,所要打造的……最强边关应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