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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宇文泰邙山败溃,梁武帝舍身佛寺(2 / 2)

高欢看见贺拔胜到来,驱马急奔,贺拔胜率领十三骑部队力赶,驰至数里,槊已及高欢身后马尾,便大呼道:“贺六浑!今日在贺拔破胡手中,誓必杀汝!”

贺拔胜之字破胡,故自称表字。

高欢吓得胆落,坠落马下。贺拔胜正挺槊刺向高欢,不防坐马一蹶,也将贺拔胜掀落尘埃。

原来东魏将军段韶正来救高欢,见高欢命在须臾之间,连忙弯弓搭箭射向贺拔胜,正中贺拔胜骑的马;因此贺拔胜亦扑倒在地。

及贺拔胜跃起,段韶已经驰至,扶高欢上马,向东逸去。

贺拔胜易马再追,复有东魏河州刺史刘洪徽,引兵拦阻,连射二矢,毙贺拔胜的从骑二人。

贺拔胜知不能逮得高欢,便即长叹道:“今日不执弓矢,岂非天意!”

宇文泰遇彭乐,高欢遇贺拔胜,终得脱免,不可谓非天意。乃引骑西还。

惟东魏骑兵尚能再战,将军耿令贵整众复出,突入敌阵,锋刃乱下,杀伤相继。

西魏将士不防有此回马兵,多半懈怠,怎禁得令贵冲入,似虎似狼,霎时间旗靡辙乱。

西魏将赵贵等禁遏不住,也俱回窜。宇文泰亲自出拒,交战数合,那东魏兵陆续攒集,气势甚锐,弄得宇文泰亦无法拦阻,没奈何策马返奔。

东魏兵鼓勇追蹑,幸亏西魏将独孤信、于谨等收集散卒,从后绕出,大呼杀贼,追兵也旁 徨惊顾,倒退下去,西魏各军,才得保全。若干惠且建旗鸣角,徐徐引还。

宇文泰走入关中,屯兵渭上,高欢进至陕城。

宇文泰使达奚武拒守,东魏行台郎中封子绘对高欢说道:“混一东西,正在今日。昔魏太祖平汉中,不乘胜取巴蜀,失在迟疑,后悔无及。愿大王不以为疑!”

高欢点首称善,集诸将会议进止。诸将多说野无青草,人马疲瘦,不可远追。高欢于是收整军队东归,但令侯景等人收复虎牢。

当时高仲密亦随宇文泰入关,家属尚在虎牢城内。留偏将魏光居守。

宇文泰遣谍人赍书,送给魏光,令他固守待援。中途为侯景所获,搜得书札,改易数字,叫他速去。乃复将书发还,纵谍报人入城。

魏光见书即夤夜遁走。侯景麾军入城,捕得高仲密的妻子,押解送往邺都。

高澄得报,不禁喜出望外,连忙盛服出城,前往迎高仲密之后妻赵氏。待了半日,方见心上人儿,被军士押至,花容惨澹,云鬓蓬松,越觉可怜可爱,当即令军士释缚,载以良马,导入都中私第,召集婢媪,替赵氏沐浴梳妆。

到了黄昏,饮过交杯酒,搂入合欢床,绝处逢生的赵美人,身不由主,只得任他所为。从此高仲密妻变作高澄之妾,又另是一番天地了。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高欢因高乾有义勋,高敖曹死王事,家属皆免连坐。尚有高仲密幼弟高季式,曾行晋州事,镇守永安,至是先诣晋阳请罪,高欢亦相待如初。

惟高澄借父威势,得升任大将军,领中书监,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文武赏罚,皆由高澄主张。想是肉战的功劳。

侍中孙腾自恃为高澄父执,不肯敬高澄。高澄叱左右牵孙腾至阶,筑以刀环,使立门下。

定州刺史库狄干,为高澄姑夫,自定州入谒,立门下三日,始得相见。尚书令司马子如,太师咸阳王坦,为澄心腹崔暹所劾,说他贪黩无厌,并削官爵。高欢反与邺中诸贵书,略言儿年濅长,公等不宜撄锋,即如咸阳王司马令两人,皆我故交,同时获罪,我尚不得相救,他人更不必论了。纵容儿子,一至于此。自是公卿以下,无不惮澄。澄又授崔暹为御史中尉,宋游道为尚书左丞。二人俱系高澄鹰犬,所有弹章,无不照行,或黜或死,几难胜数。澄威权几过乃父,东魏主善见,简直是个木偶,毫无能力,徒拥虚名罢了。为北齐篡位张本。

西魏丞相宇文泰自邙山败后,方惮东略,并且太师贺拔胜悔恨致疾,又复去世,国中失一大将,愈觉灰心。胜弟岳早被杀关中,见五十二回。兄允留官洛阳,为高欢所忌,闭置一室,竟致饿死。胜诸子亦多为欢所杀。胜既悔失欢,又痛覆家,因此不得永年。临死时,自写遗书致宇文泰,书中略云:“胜万里杖策,归身阙廷,每望与公扫除捕寇,不幸殒毙,微志不伸,死若有知,尚当魂飞贼庭,借报恩遇”等语。泰览书流涕,表请赠胜为太宰,录尚书事,予谥贞献。贺拔氏三弟兄从此皆亡,后来贺拔岳子纬,纳宇文泰女为妻,受封霍国公,得承宗祀,事且慢表。前段了过高仲密兄弟,此段了过贺拔胜兄弟,两人关系较大,故特表明始末。

且说梁武帝萧衍在中大通七年,复改元为大同,江南无事,坐享承平。虽然与北方屡有交涉,但是北魏正东分西裂,无暇顾及江淮,且东魏与梁朝廷修和,边境稍得安宁,更觉得囊弓戢矢,四静烽烟。梁武帝萧衍政躬多暇,竟欲皈依佛教修行,为参禅计。

特在都城下建筑一座同泰寺,供设莲座,宝相巍峨,殿宇弘敞,他即亲幸寺中,设四部无遮大会,居然披服缁衣,趺坐蒲圃,扮做一个老和尚,自号三宝奴,叫做舍身为僧。

尤可笑的是公卿以下,醵钱一亿,纳入寺中,替梁武帝赎身还宫。这种法制,好似从平康里中采来。既而又舍身同泰寺,仍然戴毘卢帽,穿黄袈裟,亲升法座,为四部众讲涅盘经,说得天花乱坠,有条有理。其实统是佛学皮毛,未得大乘真谛。

就使识得真谛,亦与治道无关。讲毕以后,拟在寺中居住,不复还宫,再经群臣出钱奉赎,表请返驾。第一、二表还不肯从,三表乃许。做出甚么鬼态?

当初南印度僧菩提达摩,得悉梁朝重佛,从海路航至广州。梁武帝闻有高僧到来,亟命地方有司,护送入都,召见内殿,赐他旁坐,且婉问道:“朕欲多造佛寺,写经度僧,可有功德否?”

达摩答道:“没有甚么功德,参禅不在形迹,须由静生智,由智生明,从空寂中体会出来,方有功德可言!”

梁武帝复道:“朕在华林园中,总集许多经典,高僧前来,可能为朕逐日讲解,指误觉迷否?”

达摩微笑道:“佛学在心不在口,一落言论,仍非上乘,所以明心见性,自能成佛,不在区区经论呢。”确有至理。

梁武帝被他两番驳斥,反弄得哑口无言。达摩便起身告辞,梁主亦不挽留,由他自去。他乃渡江北行,至嵩山少林寺中,面壁十年,方才入寂,是为中国禅宗第一祖。弟子慧可承受衣钵,这却是佛学真传。

梁武帝萧衍援引《楞伽经》《涅盘经》等如来藏系经典“食肉者断大慈种”之说,主张僧人全面素食。

从此,汉传佛教形成吃素的传统。梁武帝萧衍甚至为此不近女色,不吃荤,不仅他这样做,还要求全国僧人效仿:“以后祭祀宗庙,不准再用猪牛羊,要用蔬菜代替。”他吃素,要神灵也吃素。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大臣议论纷纷。最后,梁武帝萧衍允许用面捏成牛羊的形状祭祀。梁武帝萧衍不仅几次入寺做和尚,还精心研究佛教理论。在萧衍的支持下,梁代佛教达到了南朝佛教的最盛期。

梁武帝萧衍对音乐也颇有研究,他创制了许多新歌。《隋书·音乐志》上说:萧衍“既善钟律,详悉旧事,遂自制定礼乐”。如“鼓吹,宋、齐并用汉曲,又充廷用十六曲”,萧衍“乃去四曲,留其十二,合四时也。更创新歌,以述功德”。

梁武帝萧衍创制了不少颂扬佛教的歌曲,如“制《善哉》《大乐》《大欢》《大道》《仙道》《神王》《龙王》《灭过恶》《除爱水》《断苦砖》等十篇,名为正乐,皆述佛法”。

梁武帝萧衍重视礼乐。他素善钟律,曾创制准音器四具,名曰“通”。每通三弦,以推月气。又制十二笛和十二律相应。每律各配编钟、编磬,丰富了中国传统器乐的表现能力。

梁武帝萧衍还很喜欢绘画,尤善画花鸟与走兽。着名画家张僧繇善于写貌,颇受萧衍赏识。当时,梁武帝萧衍诸子多出镇外州,萧衍常常想念他们,便命当时有名的画师张僧繇前往各州郡去画诸子之像,悬于居室之中,梁武帝萧衍见图如见其子,思念顿减。梁武帝萧衍信佛,在位时建造了很多佛院寺塔,也都命张僧繇作画。

萧衍自评:“世论者以朕方之汤、武,然朕不得以比汤、武,汤、武亦不得以比朕。汤、武是圣人,朕是凡人,此不得以比汤、武。但汤武君臣义未绝,而有南巢白旗之事;朕君臣义已绝,然后扫定独夫,为天下除患。以是二途,故不得相比。

除此之外,梁武帝萧衍但尊俗僧慧约为师,亲自受戒,并令太子王公以下,亦皆师事慧约,受戒至五万人。究竟佛学弘旨,无一了解,徒然开口谈经,闭口坐禅,有何益处?

况且梁武帝是身为天子,一日万几,怎得无端佞佛,反将政事搁起?为这一误,遂使朝纲废弛,宵小弄权。贤相周舍、徐勉等,又相继逝世。

侍中朱异,尚书令何敬容,表里用事。何敬容还有些朴实,朱异却是才足济奸,辩能惑主,任官三十年,广纳贿赂,蒙蔽宫廷。

朱异少时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聚在一块,玩一种类似后代掷色子的游戏进行赌博,成了地方上的一个危险人物。成年后的朱异才改变志向,立意进取,发奋读书。他遍览《五经》、尤明《礼》、《易》,涉猎文史,兼通杂艺,博奕书算,皆其所长。他对名儒明山宾衷心信服。二十一岁那年,梁武帝下令求异能之士,五经博士明山宾推荐了他,因而受到梁武帝的召见。梁武帝听他讲述了《孝经》和《周易》后,很高兴,对左右说:“朱异实异”。后来见到明山宾,还说:“你所推荐的朱异确实是个异能之士”。

梁武帝对《五经》也很爱好,而且相当精通。共同的兴趣爱好,使这对君臣很快就建立起了相当密切的关系。不久,梁武帝任命朱异担任中书通事舍人,成为皇帝的高级秘书。以后朱异的官职虽有多次升迁。

南北朝时期,尤其在南朝,中书通事舍人虽然大都是皇帝器重信用的人,但像梁武帝对朱异那样,几十年恩宠不衰,还是少见的。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朱异这个人的能力确实不错。他很精明,博闻多识而又办事干练:“每四方表疏,当局簿领,谘详请断,填委于前。异属辞落纸,览事下议,纵横敏赡,不暂停笔,倾刻之间,诸事便了。”这和那些身居高职,只清谈不做事的所谓世家大族比起来,确实完全不一样。

梁武帝春秋已高,怠于政事,正需要朱异这样精明强干的人来做他的帮手。其次,梁武帝萧衍这个人“好人佞己,末年尤甚”(《魏书·岛夷萧衍传》),而且越到晚年越喜欢听别人的花言巧语,听不得半点逆耳之言。朱异深知他这一弱点,于是对他一味阿谀奉承,凡事都看他的脸色办理,甚至明知不对,也少说为佳,只要是皇帝决定了的事,错误的他也百分之百地执行。有些正直的大臣批评朱异说:“今圣上委政于君,安得每事从旨,倾者外闻殊有异论。”他回答说:“政言我不能谏争耳。当今天子圣明,吾岂可以其所闻干忤天听”。由于他精通溜须拍马之术,因此深得梁武帝萧衍的宠信。

朱异性又吝啬,不肯施舍,厨下吃不完的珍羞食物放到腐烂,每月曾弃十余车。梁武帝萧衍却对他非常宠眷,言听计从,于是赏罚无章,隐生乱祸。并因梁武帝好佛,上行下效,导致士大夫们都争向空谈,而不习武事。

丹阳处士陶弘景少年好学,有志养生,齐高帝萧道成曾经召为诸王侍读,虽然应命入都,仍然谢绝交游,不愿与闻朝事,旋即上表辞禄,归隐茅山。

梁武帝萧衍早前与他相识,即位后通问不绝,大事必谈,且劝令出山。陶弘景颇为献替,惟终不就征,当时号为山中宰相。

梁武帝每得复书,辄焚香虔受,遥申敬礼。太子萧纲未为储君时,曾经出督南徐州,想望风采,延请陶弘景至后堂,谈论数日,才许辞去。陶弘景年八十岁,得辟谷导引之诸术,尚有壮年之容,又越五年乃殁。

弥留时尚口占一诗道:“夷甫即晋王衍,任散诞,平叔善论空,平叔即晋何晏字。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

时人谓陶弘景此诗,明明是讥讽时事,且为侯景乱梁的预谶。可惜梁朝廷不悟,卒致大乱,梁武帝萧衍闻陶弘景之丧讣,特赠中散大夫,谥曰贞白先生。前述达摩,此述陶弘景,畸人高士,亦必阐扬,是作者本意。

到了梁朝的大同八年(公元542年?,对应西魏大统八年、东魏兴和四年),正月,安城郡民刘敬躬妖言惑众,以田间白蛆化金龟为神异征兆聚众起事,逐去郡吏萧说,据郡造反。攻打庐陵,陷豫章,党徒多至数万,进逼新淦、柴桑。是由梁朝廷佞佛,感召出来。

梁武帝之第七子湘东王萧绎,方出为江州刺史,亟遣中兵参军曹子郢,府司马王僧辩,引兵前往讨伐。南方久弛兵革,甲士窳惰,幸王僧辩颇有智计,刘敬躬众皆乌合,因此一鼓荡平。

当时出身贵族的交州刺史萧谘,梁武帝的从侄,为政苛刻残暴,失去民心,而任职德州监的李贲于公元541年十二月集合交州数州人士并韶、赵光复等率众起兵,萧谘逃亡到广州。542年春季,李贲势力占领交州治所龙编(今越南河内东天德江北岸),并以其为根据地。李贲势力控制当时位于越南北部,梁朝管辖下的交州和德州的地区。

郡民李贲纠集众人为乱。萧谘不能防御,由梁朝廷派遣高州刺史孙冏,新州刺史卢子雄,会师前往援助。

适值春瘴方起,众皆溃归,萧谘诬奏孙冏与卢子雄,通贼逗留,并皆赐死。(萧谘这样做,真是太不应该了。)

卢子雄之弟卢子略,为兄长复仇,举兵攻打萧谘,萧谘奔往广州。

高要太守陈霸先,召集精甲三千人,克日出发讨伐,大破卢子略军队,卢子略走死。

陈霸先因军功得梁朝廷进为直合将军。梁朝廷召萧谘还都,改任杨瞟为交州刺史,陈霸先署府司马,进征李贲。

李贲方自称越帝,创置百官,屯兵苏历江口,阻遏官军。瞟推陈霸先为先锋,直逼苏历江,拔去城栅,所向摧陷。

李贲逃走到嘉宁城,转而又奔典撤湖,俱被陈霸先行攻入。李贲部众溃败,又逃奔屈獠洞蛮族。

由陈霸先谕令捆缚送入,屈獠族人斩杀了李贲以献,传送其首级到建康,交州乃平。嗣是陈霸先威名,震耀南方。

陈霸先系吴兴人(今浙江省长兴县)长城下若里人,字兴国,小字法生,自云为汉太邱长陈实后裔,少有大志,不事生产,及长乃涉猎史籍,好读兵书,身长七尺五寸,日角龙颜,垂手过膝。梁武帝萧衍闻他状貌过人,特令图形以进,并因更造建功,除拜西江督护,兼高要太守,都督七郡军事。陈霸先、王僧辩俱为后来重要人物,惟陈霸先后为陈祖,故叙述处详略不同。有诗叹道:

盛衰倚伏本无常,佞佛容奸即兆亡;

乱世偃文只尚武,但能平贼便称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再叙。

沙苑败而高欢不复西行,邙山败而宇文泰不复东出,分据之势,自是遂定。要之欢、泰两人,智力相埒,故忽胜忽败,变幻靡常。惟欢性好色,纵子淫暴,邙山之战,实自高澄酿成之。其得战胜宇文,实出一时之侥幸,或者由宇文助叛,名义未正,故有此挫失,俾高氏得以幸胜耳。梁主衍安据江南,不乘两魏相争之际,修明政治,渐图混一,乃迷信释教,舍身佛寺,一任朱异擅权,紊乱朝纪,何其愦愦乃尔!夫梁主衍手造邦家,未始非一英武主,其所由误入歧途,攻乎异端者,得毋鉴沈约之死,获罪齐和,自省亦未免多疚,乃欲借佛教以图忏悔耶!然而愚甚!然而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