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翻脸不认人(2 / 2)

新帝立马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镇北侯的身上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也是这时,新帝回忆起前些时日,镇北侯同自己相处时的情景,对方在对待他时,好像没有似其他臣子那般恭恭敬敬诚惶诚恐。

新帝越想越觉得晋安府总兵说的有道理,皇室主支凋零,但旁支枝繁叶茂,镇北侯若真的有一日生出反心,尽可从旁枝中挑选一位乖巧孩童,立其为新帝,而后徐徐图之。

新帝想清楚后,心下对镇北侯生出提防,他皱了皱眉:“话虽如此,但对方助朕夺回京城荣登大宝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朕不对其进行封赏,怕是会寒了忠臣的心。”

无论镇北侯是否对他忠心,凭对方所做的一切,如果他没有任何表示,哪位能臣异士愿意为他效命。

晋安府总兵建议:“陛下不如加封镇北侯为太子少傅?”

自建安帝一朝开始,太傅之位一直都是太子外祖父任职,新帝登基后没有对其进行改变,仍命自家外祖父为太傅。

至于太子少傅,因着太子从小到大跟随太傅读书,所以太子少傅之位空悬许久。

对于晋安府总兵的提议,新帝思索片刻后很是满意,太子少傅一位风光体面受人尊崇却无实权,用来加封镇北侯十分适合。

新帝大笔一挥,写下圣旨令人八百里加紧送去封赏,以免让世人和朝臣觉得他亏待了有功之臣。

幽州府地处大乾边境,新帝登基半月后,他们才知晓消息。

紧接着,新帝派人送来的封赏也到达镇北军军营。

郑颢恰好和镇北侯议事,听到亲兵来报,同对方一起走出营帐迎接圣旨。

前来宣旨之人,是贴身伺候新帝的宦官的干儿子,一见到镇北侯,他便笑眯眯上前行礼,声音尖细却不惹人讨厌:“咱家见过侯爷!”

镇北侯:“公公请起。”

太监起身,镇北侯道:“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没有想到统帅大军的镇北侯对自己那么客气,比京城那些想要和他打好关系,又看不起他是太监的朝臣真诚许多。

“杂家姓苏叫苏三宝,侯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

镇北侯:“苏公公奔波多日舟车劳顿,本侯先命人带你下去休整。”

苏三宝摇摇头,笑着道:“办皇差哪儿会累,侯爷为有功之臣,陛下感念十分,特命杂家送来封赏。”

“侯爷先接旨吧。”

苏三宝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拿过明黄色圣旨。

镇北侯领着身后将领士兵下跪。

一改方才笑颜,苏三宝展开圣旨,神情肃然,声音沉了些许:“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惟社稷之安赖股肱,乾坤再造仗忠良。镇北侯容止,世笃忠贞,勋着鼎彝。值逆藩作乱之际,尔亲率貔貅之师,克复神京,肃清寰宇。忠冠日月,勇冠三军,实乃匡扶社稷之元勋,戡定祸乱之砥柱。

今特晋尔太子少傅,秩正二品。赐:

一、钦赐内帑黄金千两,以彰殊勋;

二、敕造龙渊宝剑一柄,剑镌铭文曰\"国之柱石\";

三、大宛汗血宝马二匹。

尔其永矢忠荩,固守北疆,安黎庶,卫社稷。俾烽燧不惊,胡马远遁,则朕与尔共享太平之福焉。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宣旨完毕,苏三宝换上笑容:“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晋升为太子少傅。”

对着苏三宝的祝贺,镇北侯没有得意忘形,他一边说着感念皇恩的话,一边对着苏三宝谦虚客气,接着道他已设下接风宴,晚上为对方接风洗尘。

苏三宝嘴上说着侯爷客气了,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其实,镇北侯不喜欢官场上那一套设宴款客,无论办何事都要从酒桌上走一圈的风气,但苏三宝身份不同,对方是新帝派来的,代表着皇帝的颜面,如果他接下圣旨后没有任何表示,将苏三宝扔到一旁不管不问,等对方回京后,恐怕就要传出他不满新帝封赏的流言。

当晚接风宴,不仅镇北侯和军中将领参宴,郑颢身为监军也不能缺席,一番酒水相送后,赶着城门下钥前,郑颢骑着快马进城。

回到府中怕浑身酒气熏到年轻哥儿,郑颢没有直接去后院,而是先去前院,沐浴一番换上新衣裳后,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酒气,他才抬腿前往后院。

虽然夜色漆黑,但顾霖的院子仍是亮堂堂的,外边伺候的奴仆远远看见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待青年知府走近,他们赶紧俯身行礼,守在屋外的人抬手掀起帘子让对方进去。

“嘶——”

刚抬腿进屋,一道呼痛声便从屏风后传出,郑颢脚下一顿,抬眸看向屏风上倒映着的两道身影,

紧接着,年轻哥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隐忍又似是痛快:“没事,你再有些力气,要不然轻飘飘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话落,青年没有再听到年轻哥儿说话,但屋内寂静,年轻哥儿时重时轻的喘息声钻入他的耳中。

郑颢走近,隔着一层屏风,深色眼眸直勾勾盯着上头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骤然开口:“顾叔可还好,是否需要我叫人进来?”

顿时,屏风内皮肉摩擦声和喘息声骤停。

顾霖瞪大双眼,脊背光溜溜地受着凉风却不敢回头。

屏风外,青年监军再次开口,声音低沉:“顾叔,我能否进来?”

闻言,顾霖头皮发麻,担心对方真的直接上来,他刚要开口就感受到脊背上轻拍的力道,顿时,说话的力气没有了。

见里面的人始终不回,转眸看向另一道人影,下一刻,郑颢就要绕过屏风进去,却与走出来的赵嫂子迎头撞上。

赵嫂子脸色沉沉没有说话,她看着入了夜还跑来顾霖房中的青年。

郑颢神色如常,盯着赵嫂子犹如火炬的双眼,脸不红心不跳唤了一声:“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