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在马上,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扯着缰绳,枪背在背上,马后面长绳系着一个绑着双手的人。
陶胜利!
李龙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似乎被打过,身上沾了不少灰土草渣子的人。
波拉提也看到了李龙,一拽缰绳,把马停了下来。
李龙开车下了路基,拐到他边上停了下来,然后对吕德海说道:“我碰到熟悉的人,你先等等。”
吕德海点点头没说话。
李龙下车的时候,波拉提也从马上下来,笑着对李龙说道:
“阿达西,好久不见了!贝母已经没有了,你现在进山来干撒来了?”
波拉提的话问的有些直,如果不是关系好的听了感觉肯定不好。
“我不是带着人给玉山江他们修路的嘛。”李龙解释了一句,指了指陶胜利问道:
“咋啦?”
“我巡林子嘛,他在林子边上的河里,一看到我就跑,我就追,然后追上一问,他淘金呢。这山里面不让淘金嘛,那有金子的话,得国家的人才能淘嘛。所以我就把他带走了。”
陶胜利眼巴巴,带着点可怜和委屈看着李龙。显然,他认出了李龙,却不敢开口求饶。
李龙笑了,说道:
“波拉提,我认识他。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你把他放了吧?”
“放了?”波拉提犹豫了一下,“行呢,放了就放了吧。”
“陶胜利,你淘到的金子呢?拿出来给波拉提分一些,然后出山去吧。算了,我带你出去,你也别进来了。进山一趟不容易,再让抓着,你真就进去出不来了。”
李龙一边说话一边过去给陶胜利把绳子解开,陶胜利这才敢开口:
“嗯嗯,行呢行呢。”
说着他脱掉外套,解开裤带,然后把裤带撕开,露出里面的一段段小布包。
“噢哟——!”波拉提这回有点吃惊了,“我抓到他的时候,收了他一些金砂,我以为他就这么多呢,没想到他还藏着一些呢。”
陶胜利尴尬的笑笑,然后把那些金砂捧着交到了李龙这里。
李龙抽出刀子,把那缝起来的一段段小布包直接割成两段,把其中略小一段交给波拉提:
“给,你的了。这个人我带出山了,他今年肯定是不进来了。当然要进来的话,你再抓他,我也不管了。”李龙把剩下的多的那段交还给陶胜利:“你呢,出山吧,看来这里面不适合你呆了。”
不到三天时间两次被人碰到,李龙那次有意放过,这次又被波拉提抓了,李龙觉得陶胜利真就不应该呆着了。
陶胜利没意见,接过砂金袋子乖乖的后退了两步。
波拉提也没见外,接过那个袋子,掂了掂说道:“你不要吗?”
“不要了,让你放人了,那不得补偿你?”
波拉提见李龙不要,把那些砂金装了起来,笑着说道:“其实我已经收了他一些了。不过你不要那我就装起来了。对了,他还有一些贝母,你拿着吧。”说着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小半袋子贝母放在了李龙脚边。
“那我们就走了。”李龙对波拉提说道,“回去还有事。”
“走吧走吧。”波拉提很满意,虽然陶胜利那点砂金回林业队肯定也会被搜出来,但那时候就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能拿到外快,他还是挺开心的。
李龙让陶胜利提着贝母袋子上了车,然后开车继续往山外走。
“李老板,我感觉你在山里面子挺大啊。”经历了这么个事情,吕德海的情绪好了不少,在车里问道。
“还行。我在山里好几年了,认识的人多。”李龙说道,“这个叫陶胜利,就是他前天发现了你爸的那个矿洞。”
“啥?”吕德海有些意外。
李龙在他家的时候给讲了,说自己碰上一个淘金人,通过那个淘金人找到了吕有才所在的矿洞,没想到那个淘金人就是这个!
陶胜利也没想到,李龙竟然把那个尸骨的后代给找来了!
“那个矿洞的主人叫吕有才,这位叫吕德海,是他的儿子。”李龙又给陶胜利解释了一句,“我这趟过来就是让他把他爸的尸骨给带回去。”
“李老板,你这个人,是这个!”陶胜利竖起了大拇指,“谢谢你啊!不是你的话,我这回真被抓回去了。”
“林业队里有规定,采些药材算是轻的,一般就是没收。但淘金就比较重,你这算严重违法了。”李龙又解释了一句,“给你剩下的虽然不多,但也能卖个几百块钱吧,回去吧,别在这里冒险了。”
他也是看在陶胜利发现了吕有才的矿洞,而且无论是在被自己发现还是被波拉提发现,都没有暴力对抗的情况下,才想着给条好路的。
陶胜利没再多说话,李龙就问起了吕德海:
“老吕,你们那边种棉花打药的话,有没有帮人打的?”
“没有。一家一个喷雾器,这个自家都能背上,哪有帮人打的。倒是有人借别人家的喷雾器。毕竟家里有两个劳力的话,打的会快一些,也会好受一些。
你不知道,那个喷雾器一罐子水十公斤,背在背上,一会儿还行呢,背一上午,再加上药水刺激,难受得很!”
吕德海是真的受过这个苦的,所以讲起来很形象。
“如果啊,我说如果能搞出来一种能让拖拉机带着打药的机器,你说帮人打药的话,你们那边会不会有人用?”
李龙原本还想着等着四队这边,或者至少是大队这边有种棉花了,才开始去考虑棉花打药机的问题。
但来了一趟六户地才知道,原来这北边靠近兵团团场的地方,棉花种植技术已经相对成熟了。
自己的思想还是有些局限了,就局限在自己住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了。
是得经常出来走走,不然的话,可能四队这边的发展会让自己的判断失误。
想想也正常,四队这边因为自己的存在,这几年接了不少大活,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不错,所以想改变的心思没那么重,就算进行副业种植,也大都是针对自己收购站那边的需求。
所以真要说局限,也是自己造成的。
“可以啊。”吕德海一听李龙这么说,“如果跟收割机一样,一亩地收个块儿八毛钱,那肯定有人打。你想想啊,种棉花少的也就罢了,如果种的多的话,光打药能把人吓住呢。
所以如果有机器打药的话,那肯定愿意啊。再说也不是天天打药,有虫子了才打嘛。当然打药机器要好用的话才行。”
李龙自然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人背着喷雾器打药,那哪里有虫子,喷嘴对着哪里打就行了,调整起来非常灵活。但机器呢,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最开始出来的打药机器也就只能打叶片上面。但红蜘蛛这种虫子一般都长在叶片背面,打上面药不死,效果就不行。
好在李龙知道的打药机,那是上下都能打,不光能打虫子的药,还能打让棉花不往高长的缩节胺和让棉花叶子脱落的落叶剂。
也就是一步到位。这样的机器,如果真研制生产出来,肯定是会受欢迎的。
“老吕,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们乡里种棉花的有多少亩?”李龙又问道。
“一千多亩吧。”吕德海说道,“我们这边种的少,兵团那边种的多,一四八、一四九、一五零几个团场都是好几千亩的种的。”
规模的确不算大,但李龙觉得以棉花的发展模式,接下来几年会越来越多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差不多到了研制农药打药机的时候了?
毕竟先一步把东西生产出来,无论是让人买了像收割机一样帮人打还是自己家里用,都会比喷雾器方便的多。
他在思索的时候,县城到了。
PS:月票中奖的和八月份前三名尽快进群和运营官联系,六号就截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