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将绝对不会让百姓在失望,更不会让陛下和朝廷失望。”
顾邺轻轻点头。
“记住,塞北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 北原各族,只是暂时屈服朝廷兵锋,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此外,这次塞北官员沉沦,暗中隐隐有魏国的影子,你务必要当心。”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以后你不止要做一个能打胜仗将军。”
“要像你先祖霍安将军一般,还要能如同文臣一般,治理塞北。”
“切记,‘治’才是根本。”
“末将谨记陛下之言。”
顾邺将陈昌留下信封交给霍林。
“这是陈大人交给你的。”
看着霍林接过的信封的手微微颤抖,顾邺叹了一口气。
“陈大人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只是朕不能给他鸣冤。”
顾邺没有用‘好官’而是用良臣,足可见陈昌在他心中的地位。
霍林红着眼睛点点头。
“末将知道,替他平反了,那他也就白死了。”
“塞北百姓衣食无忧,便是 对他最好的慰籍。”
顾邺回头看着霍林,意味深长道;
“你知道便好。”
“去吧。”
霍林走出去几步,忽然回头,鼓足勇气道:
“陛下就一点不担心末将割据塞北吗?”
顾邺莞尔一笑,等的就是霍林这句话。
“治理不好塞北,是你的问题。”
“让你割据塞北,是朕的问题。”
霍林咧嘴一笑,翻身上马。
“先祖遗训:江山可改,忠义长存。”
“我霍林生是北玄人,死是北玄鬼,定不负朝廷,不负百姓。”
说罢,他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顾邺看向留下来的孙兴言,问道:
“从统管四州的封疆大吏,被贬为一州刺史,心里是不是憋着极大的怨气?”
孙兴言释然一笑。
“启禀陛下,换做一般的皇帝,估计微臣此刻连站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十有八九已经上了断头台。”
“微臣能活着,还能做一州刺史,已经很知足了。”
“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县官,想着能做到一州刺史,便足矣。”
“不曾想遇到先帝,将我提拔到吏部做了主事。”
“后来阴差阳错,成先帝留在陈姝身边的一颗棋子,被调到兵部,成了兵部郎中。”
“陛下是知道的,我这人压根不知道如何打仗,还贪生怕死,贪财好色,唯一的好处便是 不会见利忘义。”
“我自知自已的 能力在何处,这些年爬的太高,总是让我诚惶诚恐,夜不能寐,生怕那一天就犯错遭砍头。”
“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州刺史,微臣觉得还是可以胜任的,以后睡觉都麻麻香。”
听闻孙兴言吧啦吧啦一大堆,顾邺忍不住满脸笑意。
“着说朕贬你刺史,你还要感谢朕?”
论功,朝廷一众大臣之中,他仅次于陈子铭,与蔡伦平起平坐。
论资历, 先皇还是燕王之时,他便已经跟随,同样丝毫不比蔡伦轻。
如今蔡伦已经升任当朝首辅,而他被贬为了一州刺史。
饶是顾邺都觉得替孙兴言鸣不平。
孙兴言一脸丝毫不在乎神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不在乎。
“陛下若是真的过意不去,可以赏微臣黄金万两,美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