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行山,东行五十里便是相州府。
自从林虑县登山遇险之后,麒麟卫便如狗皮膏药一般,紧紧围着陛下一行人,任陛下如何呵斥也不肯脱离半步。
据信报来传,相州府西北二十里处,吴王军已与相州府守军做过一场。
双方互有伤亡,但伤亡控制的极为克制,两方加起来没超过两手之数,想是这场野外浪战,试探的成分居多。
然则,崔尧等人知晓的更为清楚,隐在相州府的契苾何力想要诱敌深入,将敌军引至相州府城郭处,然后利用地利之势,借用城防炮的远程优势,给吴王军来个狠的。
谁知吴王军好似有什么大病一般,明明是攻城一方,却始终龟缩不前,时而表现出防备的态势,时而又有撤军的迹象,精神分裂的特征,展现的十足十。
就好像……没有大脑的虫豸一样。
对此,崔尧等人结合情报,判断出吴王本人有七成的可能,本身并不在吴王军中。
虽说魏王那里没有消息回传,但崔尧断定,吴王李恪,如今十之八九便是在魏王李泰身边。
……
“你说的没错,谁能想到本王此刻已然身处相州,张开大网,就等着大哥自投罗网呢?”
李恪手执一把匕首,精心的修剪着指甲,状似悠闲的说道。
而他对面,形容憔悴的李泰,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从他略显沧桑地面容,以及已经很油腻的头发来看,想必这几日过的不是很舒爽。
“你说话啊,四弟,干嘛摆着一副死人脸?”
李泰怨毒的看着李恪,不理他的调侃,又一次重复起那段话:“把任大一家放了!”
“哈哈,不就是一个乡农吗?作甚这般紧张?还是说他是个什么重要人物?”
李泰摇头:“他就只是洒家的邻居,没什么特殊身份。然则,此人与我脾气相投,乃是我的朋友。
你我之事乃是皇室内部之事,何苦牵连他人?”
“不,不,不,这一连五日,他每日都要登门拜访,依本王看来,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邻居!
说吧,他到底是谁的人?大哥的?还是父皇留给你后手?”
“他谁的人也不是!他就是某家的朋友!!!”
李泰表情越发扭曲,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呵呵,本王不信。”
“那你待如何?”
“自然是慢慢审问咯,总有开口的一天,那老头膝下还有七个女儿,虽说都是村姑模样,但那个老四看着还算水灵,我想我的手下会有办法撬开那老头的嘴的。”
“畜生!小七才两岁!你若不想现在就惹下弑杀兄弟的名声,就给老子把人放了!”
李恪越发疑惑,遂直言道:“简单,要放人可以,你便交代了便是。”
李泰咬咬牙,恨声道:“那任大算是洒家的便宜老丈人!怎的?你学父皇学的中了邪,也要学父皇霸占弟媳吗?”
李恪眼神中出现一瞬间呆滞,遂问道:“那个老四?”
李泰摇头。
李恪不可思议的说道:“三弟啊,听哥一句劝,虽说龙游浅水,可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吧?那丫头充其量只能算不丑,当个粗实丫头还嫌她手粗!
就这,已经是那一窝七个里面,最出挑的了,你若说想换换口味,相中了那个老四,本王虽说接受不能,但也能勉强理解。
可其他几个?啧啧,那老大怕是有七尺五吧?那为人方正的模样,沾上胡子,便是放在绿林里都不违和吧?”
李泰咬咬牙,发狠道:“你别瞎猜了,任大七个闺女里,有六个都被洒家霍霍过了,便是小七也算个搭头,待成年以后也要入我魏王府的。
她七人都已入了黄册,乃是正经的宗室中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托人去宗正寺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