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比你想象的还深。”庄岩点头。
张安鼎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眼神从怀疑变成严肃。
“人手怎么弄?”
“不用多,战古越他们组跟着就行。”
“行!”张安鼎一拍桌子,“查!”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旦拿定主意,脑袋撞墙都不回头。
案子重启。
第一站,法医档案室。
为啥来这儿?
当年那家三口,服药自杀。
尸检报告,肯定留着。
只要案子没结,档案就不会动。
下午三点,庄岩推门进档案室。
翻出那份泛黄的报告。
一家三口,夫妻加儿子。
死因:混合毒物中毒。
老鼠药拌蟑螂药,熬了一锅粥。
老婆买的药,现场有她写的日记,笔迹核对过,没毛病。
没搏斗痕迹,没外人闯入迹象。
一切,完美得像剧本写好的。
可……太完美了,反而假。
尸体早火化了,没人能复检。
庄岩翻完最后一页,问守档案的老头:“何丽法医,还在单位吗?”
当年给她家三人做尸检的那个法医。
“在。”老头点头,“就在三楼。”
对方点点头:“行,今天就上岗了,解剖间在哪儿?”
……
法医解剖室,门一推开,冷气扑面,消毒水味儿直冲脑门儿。
这味道,真不是为了杀菌。
多半是想盖住那股子——血糊糊、肉烂掉的酸臭。
这地方,三天两头进尸体,不是车祸就是凶杀,再不然就是不明死因,全等着这儿一锯子剖开,查个明白。
庄岩踏进去,眼前就俩解剖台,摆正中间,跟饭店的砧板似的。
左边那台,躺着一具浑身青白的尸体,胸膛大敞着,内脏扒拉出来,搁在旁边的托盘里,血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边上两口不锈钢盘子,摆满了工具:钢锯、刀片、称重器、开颅的电钻,还有一把带齿的骨剪,亮得能当镜子照。
那女法医蹲在边上,双手戴着橡胶手套,黑血糊满了指缝,连指甲盖里都是暗红的渣。
整个画面,活脱脱屠宰场,只是杀的不是猪羊,是人。
换别人来,当场能吐一地。
庄岩只是抽了下嘴角,脸皮都没动一下。
目光直接对上女法医的双眼。
那眼神,空荡荡的,像在看一块风干的腊肉。
他心里咯噔一下:姐们儿,你这眼神,是打算连我一块儿开膛?
下一秒,那眼神晃了晃,终于有了一丝人味儿。
“你是谁?”她问,嗓音平平,没啥情绪。
正常人,根本进不来这屋。
就算内部人员,也得提前报备审批。
他能这么直接推门进来,说明……来头不小。
“刑侦大队,庄岩。”他伸手,“何姐好。”
“庄岩?”她歪头想了想,摘下手套,随手一扔进垃圾桶,又把口罩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