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正站柜台前整理昨日账目,见许芮兰来了,忧心道:“芮兰姐姐,有没有打听到灵淑的消息?”
“灵淑应该没事,午后我再去一趟西康坊,探望探望她,也好安心。”许芮兰笑着轻轻点头。
说罢,见铺子门前又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揶揄着轻推了何婧一把,“他每隔几日就跑来我们铺子,你觉得他如何……”
“谁呀?”何婧被许芮兰提醒,抬眼就正好看见拔也羿在门外探头探脑,两人一对视,拔也羿又急忙缩回用脑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许芮兰抢过她手里的账目,笑着朝外示意道:“昨晚有叛军进城,他定是担心你……”
何婧出了柜台,没看好气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拔也羿。
拔也羿急忙错开眼神,举目四望,好似刚才只是路过,此刻正欲离去。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何婧只好主动开口。
“咳,昨日叛军攻城,我来西市看看……”拔也羿摸着鼻子,没敢与何婧对视,也未挪动半步。
“我没事,你自己也小心点。”何婧说罢,转身就回铺子,突然感觉袖子被什么勾住,回头就见拔也羿正拽住她的衣袖,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我用不上,就……送给你们了……”
何婧怔了片刻,并未接下盒子,只是一直看着拔也羿,眼神里有欣喜,也有重重顾虑。
拔也羿羞红了脸,一把塞进何婧怀里,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跑没影。
许芮兰一直在偷看门外两人,见拔也羿竟满面羞怯,做出扯姑娘袖子的举动,顿时笑得直不起腰。
“主动送礼还不敢明说,这小子何曾有过这般扭捏的作派……”
何婧打开了手中小盒子,里面层层锦帛包裹下,三颗珍珠温润莹白,比之明月的皎白也毫不逊色。
“哟,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可不敢要,还是你收起来吧。”许芮兰笑着推到何婧怀里,随后又说道:“你若有意,他倒是个可信任的良人。”
何婧回忆起她与拔也羿相识过程,内心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自己是如何想。
“我……我是想和两位姐姐在一起,此生不必嫁与旁人,像母亲那样受人白眼,一辈子安稳无忧就很好了……”
许芮兰笑道:“我若是能碰这么个痴心人,指定就嫁了。你是担心他将来会欺负你,还是担心他家人难以相处?”
见何婧始终一脸难以抉择,近身道:“他是宛国的王储,只要大虞与宛国没打起来,他的家人也不敢千里迢迢,跑到西京来干涉他的婚姻大事,他也不会随意离开大虞。”
“如果拔也羿敢欺负你,我和珺如会替你讨回公道,何况还有灵淑在,量他也没那个胆。”
许芮兰看何婧略有松动,轻拍着她的肩道:“不急,你好好想清楚,我瞧拔也羿这小子也有耐心,你以自身心意做决择,只要不后悔便好。”
“自身心意吗……”何婧看着街上人流不息,思绪回到了母亲病逝前。
那时母亲不知被骗,满心以为她会嫁给一个良人,何家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只把她作为交换利益的条件,强行逼她认命。
如今逼迫她的人已死,黄全芬母子被流放远疆,她终于能自由自在,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原本决定与芮兰姐姐、珺如姐姐她们彼此相伴一生,这便是最好的选择……
初次遇上拔也羿时,她与拔也羿就吵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